22、离开(1 / 2)
从宣布选定前往隋国的质子人选到将质子送往隋国,这期间准备的时间很短,仅有短短的半月时间。
对隋国国情风貌的基本了解、不同国度的生活礼仪、该注意的事项,阜国随同质子送去的国礼等等诸多事宜都要在这半月完成,时间很紧迫,容不得人浪费。
所以宫里明令禁止闲杂人等进出池冽苑,宝莘也就不能再去见刘肆灵了。
甚至于连一封信都不能送进去。
而自从宫里下了令之后,朱橝对朱宝莘也下了禁令,不许她这段时间再到宫里去,也不准她送什么东西出去,规避所有可能的风险。
宝莘心里很急,她想着怎么也得见哥哥最后一面,毕竟据说人一走,就是七年。
而这七年时间里,应该是……不大可能会再回到阜国的。
那么整整七年,她都再见不到人了。
好不容易与这位哥哥的关系才亲近了些,想不到就要这么长久的分离,七年时光,宝莘虽会尽力与人联系,但只要一想到当下的分别,还是忍不住立时生出沮丧的情绪。
准备期间见不到人,宝莘便一直想着至少在人启程离开皇城,在宫门前出发时,能早早的前去为人送行。
宝莘打算做得很好,也提前一天就朝朱橝提了自己编好的出门理由,朱橝当时在书房的桌案前,抬头看了她一眼,许久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准许了她第二日早上出门的请求。
宝莘便满心期待着启程当日与人的告别。
但谁知到了那一日,却意外横生,她最终还是未能去给刘四哥哥送行。
刘肆灵在宫外出发的时间是正午,宝莘在巳时就准备出门,但临行前却被朱橝叫了过去。
朱橝叫她去的地方是在一条小路上,她娘当年独自住的小院背后,正巧还是个拐弯处。
在那里,朱宝莘被朱橝好生训斥了一顿,缘由是,她的银鸡疏于管教,竟冲撞了外客,将来府的沈大人给弄得好生狼狈。
宝莘刚到时有点懵,她的银鸡一直都关在她院子里一处角落的鸡舍里,由脑子不太灵光的胡二照料,一直以来都没出过什么差错。
胡二是她娘当初让人留下的,虽傻了点,但听话,照料银鸡以及一直以来洒扫她娘的院子都是胡二的日常任务。
今日胡二似乎也是在打扫她娘的院子,结果小银不知何时就跑了出来,胡二见了便去捉,结果在转角处就这么冲撞到这位沈大人了。
这事朱橝似乎很生气,即使沈衍不在乎狼狈为宝莘说情,朱橝也责骂她这年纪了不该再同鸡畜玩闹。
宝莘觉着朱橝的关注点似乎有点有失偏颇,但她也不能反驳什么,她还等着这事解决后出府去送人一程。
但没料,宝莘挤出好些眼泪保住了银鸡与胡二,她却被朱橝禁了令,半月禁足不说,朱橝更是让她今日……就不用出门了。
宝莘一瞬大脑有点当机,反应半晌才明白朱橝是什么意思,立时心头就无比着急起来。
她想让朱檀收回方才的命令,但无论她摆出一副怎样委屈与难过的模样,朱橝都不为所动,后来不知是被她求得烦了还是他想早点解决这事,朱橝甚至告诉她“别以为他不知她其实是想去干什么”。
看来朱橝这次是想用这事好生敲打一下她,因他还提到了她最近未去荷香堂的事。
荷香堂是朱府夫子授业的地方,一开始是朱骁一人使用,后来朱骁去了纪山书院,朱宝柠与朱宝莘便也就跟着沿用了。
朱骁回来后,偶尔会在荷香堂里代替本来的夫子,指导二人课业。
但说是二人,宝莘却从来都是背景板,朱骁不会理会她。
只是之前小宝莘无论如何难熬,总会去的,从不缺席。
所以前几日没去,她爹看来也才会注意到了。
朱橝莫不是以为她这是又要“故态复萌”回到两年前般,在他们眼里可称之为“顽劣”的状态了?
所以此次才会明摆着这样来敲打她,但他明明昨日是答应了她的!
朱橝不肯松口,眸光还越来越冷,宝莘凄风苦雨的站了会儿,自觉无望,只能憋着气跑回了自己院里。
她不能去送刘四哥哥了。
府上方才出的事,不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朱府。
阙竹院的偏房次间内,朱宝柠正拿着个精巧的绣绷垂首绣花,她此时绣的图案是青竹,刚起了个形,每一针一线,朱宝柠都格外认真。
屋外,从廊下缓缓转来个妇人,越走近屋门,妇人行得越快,面上是掩不住的笑,略微得意。
她视线自然往廊下的尽头处扫了一眼,然后才大踏步跨进屋内。
刚进屋门,视线在屋内一逡巡,孙嬷嬷便朝着次间端坐的人笑眯了眼道:“小姐,成了!”
屋内小姑娘抬头向她看来,沉静的模样,孙嬷嬷立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是不是声儿大了些,便三步并做两步,走至朱宝柠跟前,压低了声音,眼习惯性往四处瞟了瞟,见屋内只有二人,她道:“小姐,成了……你知道方才在‘竹后院’那院子背后的小路上,发生了什么吗?果不出小姐所料啊,那位主,今日看来是出不了门了,而且不止今日,这半月都出不了呢。”
朱宝柠穿针的手停了一会儿,又继续,她道:“嬷嬷,将你听见看见的都对我说说。”
孙嬷嬷便隐晦又满意的道:“这事……我哪能凑前了去看呢,不过是远远瞧着,又听那些个嘴碎的说,反正跟我们估摸的差不多,还多亏了小姐您提前得知沈大人今日这时候会来咱们府上,不然恐怕也不会这么顺利。”“对了小姐,老奴已把那事都处理干净了,您放心,用在畜生身上的药,这会子估计已查不出影了,那药也没太出格,估摸也没人会想到查到那畜生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