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心(2 / 2)
果然,接下来大姐便期期艾艾的讲述了两人是如何被棒打鸳鸯,她又是如何被那个女人身无分文的赶出家门,如何被那个女人断了鲍志东给她们娘俩的接济,她又是如何一个人艰难的带着香儿在这可怕的世界里谋生的。
听完她的讲述,冬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了,原来人家鲍志东还真算不上是陈世美,反而还挺有担当和情义的,可就是这样一个有道德感的人,居然就是被一个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撒泼手段给制住了,这也太难以置信了。
“他当年都敢跟你私奔,你俩感情又这么好,还有脸香儿,他居然真就任由那个女人摆布?”
慧秀对此真是一言难尽:“你是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么,多么的疯狂,她说要去死便是真的去死,有一次志东她娘说了她几句,你猜怎么着,她竟然当着大家的面一头撞在老太太手边的炕桌上,当场头破血流,把老太太唬的晕了过去,志东说要跟她离婚到沪市来找我,她二话不说一把火就把新房给点了,还要死拉着志东一起被烧死,这样的事情简直太多了,她娘家又是当地的望族,有权有势,两家不好闹翻脸,鲍家只得忍了,久而久之,大家就不敢再违逆她了,我也只得把香儿带在身边离她远远的……”
冬秀听得目瞪口呆:这好像是一种精神疾病吧!这时代遇到精神病能怎么办啊,送到精神病院里?还是关起来?或者,就像大姐一样,惹不起便干脆躲得远远的。
“那他们有孩子了吗?”有的精神疾病可是能遗传的啊。
慧秀摇头,叹气道:“没有,他们年纪也都不小了,膝下却连一儿半女都没有,那个女人还霸着他不肯叫他纳妾,因为这个事儿他家的老太太都不知病了几回了,哎,再这样下去他们家可真真要绝后了,以后也不知怎样才好……”
“怎么就绝后了,那不是还有香儿嘛,还有,你都被赶出来了,还关心他们家绝不绝后干什么?”
“香儿到底是个女孩子家家,况且连族谱都没上,哪能作数,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他好的……”
听这话里的未尽之意,大姐心里确实是还挂碍着那个人的,而且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忘怀,她不敢肯定大姐有从一而终的想法,但她肯定不会再次敞开心扉接纳别人了。
对这时代的女人来说,爱情是一件多么稀有的奢侈品啊,能够拥有它的女人又是何其有幸,谁还敢奢望这样的好运能一而再的降临到自己身上呢,即便好运真的再次降临了,又有几个人能勇敢的去再次拥有它呢。
假若这事发生在冬秀身上,估计她要么怂恿他再次私奔,要么便会与他彻底拜拜,她虽然也认为鲍志东是无辜的,可也不会为他的无作为而买单。
“那,你还要与我们一道去北京吗?”不是谁在面临感情的时候都能做到潇洒理性的,特别是这个以夫为天的时代,男人,有时候真的就是女人的所有。
“就算在同一座城市又能怎么样呢,我们依旧见不了面,香儿依旧没有爹。”或许这时代的很多女人的确是以男人为中心的,可为母为刚却是永恒不变的真理,为了她的香儿,她也没理由再悲春伤秋的缅怀过去,慧秀看着这个拯救了自己和女儿的妹妹,十分真诚的说:“只怕太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说再说也是没什么用的,你们要是不嫌弃,以后就叫香儿孝顺你们吧,你们也只管把她当女儿就是了!”
“你再说这些话可就外道了啊。”冬秀假意的嗔怪了她一句,又道:“香儿这样可爱,我自然是会拿她当女儿一样的疼爱的,你就放宽心吧。”
慧秀忍了忍,终于还是开口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给妹夫治脚疾的那人不说是有名的神医吗,你没请他给你瞧瞧?”
冬秀听得满头雾水:“我又没病,干什么要去瞧大夫?”
慧秀压低声音,贴耳小声道:“那,难道是妹夫的问题?”
“大姐,你到底是在说什么啊,我和竞之身体都好好的呢!”
“你俩都好好的,那怎么到现在也不见有动静呢?你们可也不小了,就不着急?你婆婆也没说你什么?你可别不把这当回事儿,要不明儿我陪你去找大夫瞧瞧?或者到那成德庙里去拜拜送子观音,听说那儿的香火灵验极了……”
嗨,原来是催生呀!
冬秀有些尴尬的回她道:“大姐你就别瞎操心了,我俩身体真的都挺好的,这事儿顺其自然就行了,我们也不急着要孩子,过过二人世界也是蛮好的!”
“瞎说什么呢,你都多大了还不急,当心再过两年想要也要不了了,还过什么二人世界,就两个人一块儿过日子多凄凉啊,有个孩子就热闹多了……”
她要是告诉大姐之前她之前一直有意在避孕,她恐怕会认为她比那个女人更疯更不可思议吧。
“好了好了,说着玩的,我现在就回去好好努力,争取早日造人成功好吧!”冬秀说完便悄摸回自己房间去了。
剩下慧秀琢磨了好一会,才明白她说的“造人”是什么意思,不由得羞红了脸:这三妹也真是的,说话越发不着调了,这样的话也敢胡说。
不过她到底是放心了,不是不能生就好,可能就是子女缘来得晚了些,要不她明儿替三妹到那庙里去拜个菩萨吧,保佑她早日有孕,一举得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