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来探(2 / 2)
郑氏为此事心力交瘁,怎不知内中情况,只叹着气道:“事已至此,已无力回天。万幸你爹爹、平阳侯府、宝珊婆家各人未受波及,你三叔日后在朝中好歹还有说的上话的人。”
此亦算是幸事,宝玟、宝珊二人听了稍宽心。
宝珊垂泪:“女儿只担心父亲、母亲身子。去南边舟车劳碌不说,水土风俗与京中大不一样,只怕父亲、母亲不习惯。每每思及此寝食难安,只恨不能替了二老去。”
郑氏垂泪将宝珊搂抱在怀:“好孩子,你不必担心爹、娘,你父亲我自会照顾,且有王妈妈她们跟着,你自可放心。倒是你,自小我便纵你几分,致你多有几分娇骄之气,你这个性情若是在别户,娘家人又不在京中,为娘心中不知有多少忧心,好在嫁在大舅舅家惯也疼你,但饶是如此,你也需学的温婉些,不许整日与培仁置气。”
宝珊平日多娇纵,但此时逢别离亦是伤感,垂泪道:“母亲放心,女儿都记下了。”
王大家的在一旁看着,恐她们又伤感哭起来伤了身子,忙劝着道:“太太也莫要太担心了,二小姐自小知书达理,又在太太身边耳濡目染,操持家务都是井井有条的,且还是在自家舅家老爷身边,舅老爷家疼爱还来不及,太太也莫太担心了。”
郑氏叹了一回,道:“这个我倒是不担心,只是她自个莫要任性罢了。”她徐徐看着二个姑娘,又见宝珊一脸娇嫩,想着以后终究不能时时在身边又垂泪:“如今在京中你们二人要互相扶持,娘不在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说着三人不免又一番伤感,王大家的好一番劝慰才止住又复而净面一番。
宝玟再坐下方有了松色,想着哭也无济于事,将正事做了才是道理,便道:“只顾着哭都糊涂了,南方湿热多蚊虫,我府中有一种烟云纱糊窗最是好,特地给婶婶带了几匹,婶婶到了南方便给府中各院各房糊上,另还带了些防湿气的药材来,怕叔叔婶婶不习惯南方的天气好先有个防备。我这两日听闻了消息后心绪便未宁过,若有考虑不周的婶婶莫怪,若还有缺的叔叔婶婶莫要客气,尽管使人来要便是。”
宝珊也连声道是:“对,母亲,我赶做了几个防蚊虫香囊,思及父亲又有膝痛的毛病,受不得风特选了透气的布料连夜做了几个护膝,只道今后女儿不在跟前,还望母亲、父亲自己保重。”
郑氏闻言又要落下泪来,宝玟劝慰下方止了眼泪,才道:“你们都是有心的好孩子。”
“对了,明学去哪处府学可选好了,本来在京中,爷爷又是老祭酒,明学入国子监应是没问题,但如今南下便要重新思量了。”明学刚过了童试,又是肯用功的,待到了科举年许能搏个金榜题名的,所以宝玟、宝珊两个俱是关心。
郑氏叹道:“这两日太乱还未细量这事,只好到了南方一切安排妥当再慢慢筹谋。”
宝玟点头,“君彦、培仁他们在前头书房与三叔他们应也会商议,我们倒也不必太发愁。”
宝珊听着道:“老太爷原也有些故友在南方,都是学识渊博之人,届时再托他们打听个府学倒也不难。”
郑氏宽慰道:“你们都是好孩子,都是有心的,这些都能慢慢筹谋也不必叫你们忧心。瞧我竟只顾留你们在自己这絮叨半日,还未让你们去见见弟弟妹妹们。许久不见,想必他们都十分想念你,如今这一去不知何时再见,该是要好好告个别。”
二人闻言又叹了一回,坐着与郑氏又说了一回话,郑氏方使王大家的将她们引往各处走走。
出了正房,一群人前呼后拥先往西厢房。
拐过廊角,宝玟四下一看,除了王大家的俱是自己带来的人,便拉住王大家道:“王妈妈,你且慢一步听我说句话。”
王大家的忙回身道:“大小姐可有吩咐。”
宝玟带着淡淡笑意,“王妈妈是婶婶身边贴心人,别人我不放心,对着王妈妈却是可尽心说的。”
王大家的诚惶诚恐,忙道:“大小姐有何事尽管吩咐。”
宝玟见她这副紧张模样,不禁一笑,“王妈妈不必紧张,我晓得这段时日为三叔之事四处奔波所费甚多,虽三婶婶不曾提起,可我们心中都明白。这次过来我们都带了些体己过来,到时候你们去宿迁一路上也宽裕些,只是这事摆明面上叫婶婶必是不收,少不得要王妈妈代为传达。”
王大家的见都是自家小姐,况这段时间确是费了不少,太太也面有愁容,遂忙应了下来:“二位小姐都是府里的小主子,我也不说虚话,这真真叫是雪中送炭了。太太是好面子的,内里空了多少都不肯同二太太、大奶奶她们去说。大奶奶她们几次送来都叫太太回了去,但小姐们的孝心太太即便后来知道了也是没话说的。”
宝玟松了神色,“我们先去看看弟弟妹妹吧,这些待迟些再妥善交给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