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白辞的教职日常(2 / 2)
日复一日的文件琐事,说到底只是消磨人。他决定给予自己一点刺激。何况,亡灵之海的线索,又有关自己的眼睛诅咒。
总体来说,毫无坏处。
思考几秒,他答应。
“就当还你人情。”白辞道。
彼此都是聪明人,乔鲁诺听懂,白辞是在说后来五条悟去意大利,找他拿回关于眼睛的资料。
正是五条悟整理的资料,白辞才掌握了关键线索“亡灵之海”这事。
“不用感谢,那个人也不光是以钱买情报。他是你的兄弟?”乔鲁诺问。
白辞否认:“不是。”
乔鲁诺笑了:“那白辞,你欠他的,拿什么还?”
“这个,是我跟他的事。”
乔鲁诺知趣得没有再说下去,交代了几句工作内容,后续便以邮件形式发给白辞。白辞打开邮件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将潘多拉的魔盒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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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伏黑惠的日记。
伏黑惠提笔写不下去了。连续写了好几个“白辞前辈”,又全部用笔划掉。
伏黑惠喃喃自语:“我怎么能把在意他这件事,写进日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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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终于到周五了。
想白辞,靠着自身能力在意大利黑组织当二把手,当明面上的公司副总,权力在握,合理分配工作任务,充分信任下属,反正能偷懒趴着绝不躺着。
而现在,他居然持续上班五天!
每天八小时坐班坐满!
他一周的公务处理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余下百分之五,是伊地知的活。
“以前这些公文,是几个人处理,伊地知先生?”敲着键盘,白辞毫无灵魂地问。
“以前,是我跟其他几个老师一起处理。”伊地知道。
“那目前几个老师呢?”
“一年级的班主任是五条先生,二年级的老师目前出差,三年级的老师因为学生被关禁闭受到牵连在反省,其他老师在准备京都姐妹校交流会。”伊地知如实说道。
听了这话,白辞气得一拳捶到键盘上,“京都姐妹校交流会所有的流程内容和公文,明明都是我在处理!”
伊地知说了实话:“毕竟,这是一个月的工作量……而木下君,你只用了一周就处理得差不多了……”
怪我咯?
推了推滑下的墨镜,白辞心知争辩无用,埋头处理完文件。恰好到下班点。“啪”的一声把笔记本合上,接着锁好。
他整理好桌上剩下几份文件,头也不回绝不留恋地离开办公室。
快步走到自动贩卖机那,白辞忍无可忍,一拳打在机器上,骂道:“该死的上层,玩资本主义血淋淋的剥削那一套,很顺手啊!”
平心而论,跟之前副总职位比,咒术高专的文员工资待遇不算好,但事情非常之多。
且手下无可用之兵。
看样子,上层那群老人家,想借此磨磨白辞的傲骨。心知这个事实,为夜蛾五条悟二人,白辞不打算惹事。
但是,不妨碍他这一刻杀意滔天,认真考虑怎么杀掉那群碍事的上层。
“拿到咒术师批准那天,这些阻碍都该消失。”白辞冷冷道,选着贩卖机里的饮料。
然后,被人一把搂住肩膀,整个身子的重量压了下来。
“啊,这是我最能干的弟弟白辞吧。”五条悟轻浮的声音擦着耳朵堪堪而过,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白辞微微偏脸,避开。然后面不改色道:“要喝什么,五条哥?”
“冰可乐。”根据五条悟的回答,白辞选中投钱,两罐饮料滚落下来,落在贩卖机下方。
弯腰捡起罐装饮料,白辞反手递给身后的五条悟,然后推了推他。
“哥,请保持社交距离。”
“你明明不在意的。”五条悟委屈道,“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打开罐装拉环,白辞抿了口乌龙茶饮料,明智地不接茬。下一秒,五条悟恢复正经,说道:“刚才我去办公室找你,伊地知说你下班走了。
“什么事?”
五条悟换了只手握冰可乐,然后空出的那只手突然伸过来,贴在白辞脸上。
“吃大餐,顺便拷下你过去的战斗录像给我。”
五指摩挲着白辞的脸,冰冷的凉意弄得他半边脸都僵了。白辞抬手拨开五条悟的手,嘀咕道:“手冰凉。”
“而且,该是拷下过去的战斗录像给你,顺便吃大餐。”
“两者顺序无所谓啦。”五条悟道,“反正战斗录像是给今年一年级生作为教材观看。”
五条悟兴致勃勃道:“虎杖悠仁你认识吧?他见到你以后,跟我提起过好几次你。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那个粉色头发的男生吗?”想起那天见到的粉发男生,白辞后来知道,他是诅咒之王宿傩的容器。
在一千年前,世间所有的诅咒,让宿傩这个诅咒之王诞生。那是的诅咒之王天下无敌,甚至于不灭,死后的二十根手指,封印在各地。
封印的手指剧毒,之前上层操纵死刑者吞下,全部暴毙,无一例外。唯一活着的,只有虎杖悠仁了。
从这方面来看,虎杖悠仁的体质的确特殊。
“今年的一年级生,如虎杖、伏黑,是五条哥想要培养的学生吗?”白辞问。
“是学生,以后也会是同伴。”五条悟道,“毕竟,我不能让你我在这条路上,很孤独啊。”
看着五条悟,白辞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说:“哥,其实我不单单是为了优子的愿望,才回到这里。”
朋友优子曾经希望自己成为咒术师,她最终被现实压垮逼疯。
在最后,她希望白辞成为厉害的咒术师。白辞为此回高专执教。
然而,这不是根本的原因。
“我想回家了。”白辞坦诚,“而咒术高专,是我的家。”
二人看着对方,不远处,草在结着种子,风在摇着叶子。
他们仅仅是站着。
自从一年前的那件事以后,白辞已经很久没有吐露过真话。
在发生了那件事以后,纵然真心,他也不会完全承认。
然而,“不能让彼此在这条路上孤独”的这句话,触动了白辞。这是,连最强的五条悟都没有想到的。
他们还是站着,没有说话。
良久,五条悟开了口,一改不正经的语调,认真起来:“白辞,你足够优秀,早就已经能够与我同行。”
“待在我身边就好。”
白辞沉默,没有答应。一年前,那件事以后,他对承诺这个词汇,总是心有疑虑。
他只是说:“我去办公室拷自己过去的战斗录像给你。”
他转身,脚步很快,几乎是在撤退。
这就太反常了。按照白辞平日的审时度势,哪怕骗人,他都会假装爽快地答应,把场子圆回来。
这个时候,他却不肯了,实在有违其个性。
然而,五条悟很高兴。他咧嘴快步跟上他,扑到白辞身上,两条胳膊抱住了他的肩,晃来晃去,嚷着一起去。
在白辞不耐烦时,肩膀上的高个子不乱动了,只是一把搂住他肩膀,然后头埋在脖颈处。
“你愿意在我面前做真实的自己,而不是微笑着骗自己骗别人,这点,让我很开心。”五条悟说。
声音从背后嗡嗡传来,像是从胸腔某个最深处中发出的。
清淡的鼻息吹拂着脖颈,柔软细碎的头发搔着白辞那处的皮肤,痒痒的。
“琉璃,欢迎回家。”
五条悟在叫着他小名。
白辞被这一句话熨平了所有泛起的情绪。他看着这熟悉的地方,以后会变得更加熟悉。
然后,低声回应:“我回来了,悟。”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他们以一个背后拥抱的姿势站着,没有说话。
然而,十分美好。
许久以后,面对濒临死亡的处境,白辞回想起他被五条悟抱着的这个暮色四合的下午,乃至于更深地想到,五条悟被封印时,最后一秒的思念,是留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