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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菁塬高中高二年级第五次模拟联考放榜的日子。
明明是相当值得重视,或是几多欢喜几多愁的大日子,不过所有同学的反应却都显得相当淡定和习以为常。
因为不用看也知道,荣誉榜还是那个荣誉榜,第一名还是那个第一名,就连围观在榜前的吃过群众所说的那些台词也是相当的乏味陈词,没有任何新意。
“这次第一名又是沈沉唉,他太牛了吧,进校后就没从第一名上下来过。”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沈神唉,你能想象有什么考试他不是第一名的情形吗。”
“长得帅,成绩又好,我的天!他是怎么做到把这两个天生不共融要素都据为己有的。”
“神仙颜值成绩还这么好,这说明什么,说明知识才是力量,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愚民们别在这吃瓜了,还不快回去多背两个单词。”
“每次第一名都是他也太没意思了,你们没人关注第二名吗?他好像也经常上榜,这个叫,叫什么来着……”
“管他第二名是谁,反正还不是每次都被沈神压在下面。”
“就是,第二名就是第二名,只要我们沈神还在一天,他就没有出头的日子………”
此时他们口中永远没有出头日的万年老二凌树默默从吃瓜群众身后路过。
他穿着菁塬高中经典的蓝白校服,留着土里土气的学生西瓜头,刘海厚重的盖在额头上,粗大的黑框眼镜遮住了他的半张脸,略有些苍白的嘴唇微微一张一合,视线直直的盯在手中特制的英语单词卡上。
路过这群吃瓜群众的短暂功夫,他已经又成功多背会了几个单词。
hatred仇恨
slaughter杀戮
death死亡
bloody血、腥
terrible恐怖
revenge复仇
还在凑热闹的吃瓜群众没由来的感觉背后一阵恶寒。
其实也不怪大家为什么对他这个第二名这么不重视,甚至还对他常年霸榜表示不满,觉得他的名字不配和他们的沈沉男神出现在同一个榜上,而且还靠的那么近。
怪只怪他真的太普通了,普通的头发,普通的身高,普通的鼻子普通的眼,普通的嘴巴普通的声音,普通到完全没有存在感,性格又阴沉,身上像笼罩着一坨看不见的霉气,人见人躲,在学校里甚至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这样的学生,即使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老师们也并不会有多喜欢。
加快脚步去了教室,一推开门就差点被迎面飞来的一个笔记本给砸个正着,凌树歪头躲过,面无表情的绕过讲台上打闹的那群人,默默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虽说是倒数第二排,但因为后面就是班里的卫生角,后面堆着洒水桶,扫帚,簸箕什么的一些打扫工具,所以本来摆着的两张桌椅没人愿意坐,时间长也就给移开了。
早自习前的十来分钟向来是班里最群魔乱舞的时候,吃早餐的吃早餐,抄作业的抄作业,还有公放mp3音乐的,整个教室吵吵嚷嚷的像是菜市场。
学习委员站在讲台上扯着嗓子喊交作业,嗓子都快吼劈了也才只收到十几本。
但神奇的是,即使周围再怎么群魔乱舞,鬼哭狼嚎,凌树坐的这个角落却完全不受影响,像是存在在一个不同的亚空间,不仅安静,气压也比其他地方低上好几度,四方的小天地像被拉上了看不见的结界,半空中乱丢的作业本都不敢朝这个方向飞。
凌树拉开凳子坐了下来,把书包塞到书洞里,习惯性用中指推推镜腿。
至于教室里为什么会存在这一方净土,凌树当然还没有脸大到以为这是自己的功劳。
扭头朝旁边看了一眼,他的同桌照例和往常一样趴在桌子上睡觉,校服上衣垫在课桌上,脸朝着窗外,只留给他一个发色漆黑干净的后脑勺。
有句话怎么说得来着,长得好看的人,就是后脑勺也生得很漂亮。
他的同桌就是这样的人,十七岁的少年,身高已经突破180的大关,甚至还有再继续往上抽拔的趋势,胳膊和腿长的惊人,窝在这么狭窄的小桌椅间,看着实在憋屈。
他睡得太沉了,除了被风偶尔撩动的发丝,连呼吸声都感觉不到。
凌树收回视线,从书包最里面的夹层里掏出一个笔记本,掀开最新的空白一页,默默写下一句话。
他的同桌死了,今天也死的很安详。
这句话为新的一天校园生活彻底拉开了帷幕,凌树把笔记本合上,嘴角弯了一个不太明显的笑容。
班长宋吉峰走到讲台上拿粉笔刷刷写了两个名字。
沈沉,凌树。
“今天是这两位同学做值日。”宋吉峰在讲台上大声喊着,视线在最安静的那个角落里扫了一眼:“凌树,你上来擦一下黑板吧。”
明明值日生是两个人一组,可是被喊到的却永远只有他的名字。
凌树早就习惯了这么不公平的对待,放下手里的水性笔,起身向讲台走去。
他个子不高,每次擦黑板最上面的粉笔字时都要跳起来划一下,有人似乎就是为了等着看他这个笑话,一看到他蹦起来时就在下面拍着桌子大笑。
“壮大同学你没吃早饭吗?今天跳的不是很高啊。”
“别胡说,这个高度对壮大同学已经很不容易了,你看他跳的多让人心酸啊,身残志坚,我都快被感动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