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疑窦(1 / 2)
师父落鞭的力道显然极重。
师姐被他打得身形一颤,却仍咬着牙不叫出声。她只穿着一身单薄的里衣,背上透出隐隐的红痕。
“师父!”季拂拂不敢再犹豫,连忙冲过去和师姐并排跪下,“师姐是犯了什么错事,您要这么罚她?”
师父垂眸看了眼拂拂。
拂拂穿着的衣裳是时兴的样式。头发高高地束着,雪白的脖子又细又长。
她已经不是个小姑娘了。
拂拂拜入琼山派时,还是个瘦瘦的小姑娘。长而乱的刘海像一丛杂草,挡住了眼睛。
当时宋岸刚刚继任琼山派的掌门,少年意气并不懂得怜惜人。他只觉得这孩子野性难驯,像养着一只小兽一般将她养大。
谁能知道如今拂拂长成了这般乖巧可人的少女模样?
她是被鹿柒精心娇养大的女孩子。
师父冷眼看着娇软的小徒弟紧张到微微发白的面色,突然就觉得自己或许是在做多余的事情。
“将你师姐带走吧。”
拂拂眼睛一亮:“您不罚她了吗?”
“不罚了。”师父垂着眸整理好鞭子,转而对围观的弟子们说道,“你们都聚在这里作什么?都散了!”
弟子们不敢造次,作鸟兽状散了。
拂拂搀着师姐起身。
她的手很凉。
拂拂不争气地落了泪,哽咽道:“师姐做了什么呢?怎么也不跟师父求求情?”
师姐茶色的眼眸注视着拂拂。许久之后,她才莞尔一笑,吃力地用手抚了抚拂拂的发丝。
“原是我贪心了,怪不得师父。你扶我进去歇息吧。”
拂拂心里涩涩的。
可她并不敢去质疑师父,也不敢问师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姐穿着里衣趴在榻上,将那被褥撑成一个大大的山丘。
拂拂看了一眼,诧异道:“师姐是不是胖了些?”
鹿柒歪着头笑道:“你这丫头,胡乱说些什么?”
“真的没有么?”拂拂困惑地喃喃道,“可我总觉得你今日比平时是要高些的。”
“许是你吓到了吧。”
拂拂只得朝她笑笑,从师姐房中的柜子里拿出膏药来。
“师姐,我来给你上药。”说着,拂拂掀开了她的被褥,“可能会有些疼,但是没关系……我会轻一点……”
鹿柒按住了她的手。
“我自己来!”鹿柒的声音猛地拔高。
拂拂见到她紧张的样子,不由得捂着嘴笑起来。
“师姐……”她眨了眨眼,“我们是什么关系?你竟还同我害羞起来了?”
“我自己来、自己来。”鹿柒却不松口。
拂拂惟恐她挣扎的力气太大扯到伤口,只好不再坚持。
“那好吧……”
“你出去。”鹿柒说道。
她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太冷漠,很快又变得柔和:“师父没下重手,我自己上药就是了。”
都流血了还不叫下重手吗?
拂拂想不明白。她乖乖巧巧地推门出去,还贴心地将门关好了。只是人却站在门口不肯走,只等着里面的鹿柒捱不住叫她进去。
师父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你这孩子,大冷天的呆在外面作甚?”他问道。
拂拂挠了挠头,指指里面说道:“师姐在里面上药,我怕她有吩咐。”
“噢。”师父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声,“我准备让你师姐搬到别的院子里去。”
拂拂和鹿柒都是掌门的亲传弟子,打小就是住在一个院子里面的。更小的时候抵足同眠也是常事。
师父道:“你和柒儿如今也不小了,整日地腻在一起像个什么话?”
这话说得拂拂十分不服气,她道:“我从小便与师姐长在一处,日后也要时时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师父气笑了。他抱着手臂,也靠在门外,一半是问拂拂,一半是问里面的鹿柒:“日后嫁了人怎么办?也带着你的夫君跟师姐住一起?”
拂拂挺胸昂头道:“我才不需要什么夫君!实在不行就让师姐嫁给我,更不必插上别的什么人!”
“他倒是将你教得挺好。”师父意味不明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