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1 / 2)
韩尉的话让范嫆尴尬,赵展的话让她更加尴尬,她无意识地瞧向西靖。西靖已经回房了,之前坐的位置空空的,再不看见他的身影。东宁注意到范嫆望的是西靖的方向,若有所思。
其实范嫆会看上西靖,她一点都不意外。西靖相貌出色,气质出众,超出寻常男子太多。当日她初到山里,醒来乍见到他,也惊为天人。那时她的脸还伤着,虽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也还是想努力地给他造个好印象。只是后来,发现伤害她的人正是他,才转而怨恨上他。
而若不是发现得早,凭他除了悄悄地拿她试药,其它方面都待她不错的假象,她怕早动了春心,喜欢上他了吧?若果真是这样,如今的她,又该怎样面对这样一段感情?所幸没有发生这种事。东宁暗暗叹息。
听范嫆随便敷衍了赵展一句话,陪她在火炉前坐了,问她道:“十一月十七,圆通寺的庙会,你去不去?”
十一月十七,无量寿佛的诞辰,过后两日的十九,是日光菩萨的诞辰。寺里有庆祝活动,百姓也会过去为两位神佛庆生,人多热闹,摊贩趋利而动,逐渐向那边云集,慢慢的,就发展为集市一样的庙会。
不过因不是每天都有,只在特定的日子出现,尤显得难得。自然而然的,也就更热闹。在那天,几乎全城的百姓都会出动,是一件举城参与的盛会。好在大兴城附近有六七座庙宇,分散了人流,不然摩肩接踵的,人挤人,安全上也是问题。
圆通寺建在大兴城外的西北角,那里地势高,是地气结穴点,生气在那里聚集。既有利于出家人修行,又有利于敬神、迎神,是距大兴城最近的一座庙宇,也是佛诞这日,最热闹的。
东宁是大兴城的生客,又出门的次数有限,对大兴城了解不多。大周也有依庙而成的庙会,她陪家人出去看过,深知其热闹。听范嫆问她,纵有心想去看看,因还不知西靖的意思,保留地道:“这个还不确定。”
范嫆笑道:“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留家里,这有什么不确定的?”
东宁笑了笑,若还在安魏王府,父母疼她,大多时候都会依她,她自是可以自己做主,很快决定去或者不去。眼下和西靖在一起,她是受制于他的,要看他的意思行事。若轻许了什么话,回头他不同意,难堪丢丑的只会是她。
对范嫆道:“这才月初,离十七还有好几日呢,也不知那日的天气怎么样。”
范嫆赞同,“这倒也是。”不清楚那日的天气好不好,是不能决定要不要过去,又问她:“若是天气好,你去不去?”
东宁道:“再说吧。”又问范嫆:“你是确定要去么?”
范嫆道:“我每年都去的。何况今年,还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有什么理由是非去不可的?东宁被她勾起了好奇心,“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
范嫆跟她说了。
原来是为范相夫人。范相夫人是年重病,范嫆去寺里为母祈福,祈祷佛祖保佑母亲早日病去。如今范相夫人体安病减,她自是要去寺里还愿的。之所以会挑佛诞这日,也是因这日寺里会举行各种各样的庆祝活动,其中有一项就是放生。她亦想通过放些生灵,为母亲积些阴德,添些阳寿。故说是非去不可。
东宁听了她的话,想她离家亦有半年多了,也不知家中的爹娘怎么样,父亲的胸口还疼不疼,母亲还会不会为她伤心。心里一时有些难受,郁郁地道:“这确实是非去不可的。”
范嫆趁机怂恿她,“你也去吧,叫上西公子一起。那里可热闹了,等放了那些小畜生,咱们就去四处转转。”
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会过来邀她,也是为了西靖吧?东宁好笑,范嫆的姿色、家世均属上乘,姑且不论她和西靖的身世悬殊,二人能不能成,若是西靖能将放在自己身上的心思,转到别的女子身上,许就不会再强留她在身边,就会放了她吧?
东宁沉吟,对范嫆道:“我再看看吧。”
范嫆道:“那你好好想想,如果去的话,就告诉我一声,咱们一起。”
东宁应了。回头和西靖说起这事。
西靖问她:“你想去?”
东宁道:“我觉得可以去看看。”
西靖听不出什么情绪地道:“怕是不安全。”
东宁亦想过这个问题,但又觉得庙会上人那么多,有什么不安全的?反倒是呆在城里,冷清清的,才不安全吧?
有意恭维西靖道:“不是还有你么?”她总还是相信他能护她的。
西靖果然被此话取悦,漂亮的眼睛又染上笑意,在她唇上啄了啄,“你信我?”
她一直都是信他的,在防护方面,不然她早伺机离开了。他安排了人在她身边,那日在集市上她被范林刁难,就是他的人给她解的围。名义上是保护她的,实质还是防她逃跑吧?
东宁不愿在这个事上纠缠,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他的胸口,抗议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白日里这样?”
天冷,二人在房里下棋,丫头虽不在跟前,大白日的,他抱着她就亲,弄得她跟个供人婬乐的风尘女子似的,也令她不适。
西靖道:“那晚上可以?”
晚上自是也不要,东宁不想如他愿的承诺他晚上,默默的,没说话。
西靖挑高她的下巴,望进她的眼里,“你的要求越来越多了。”
她何曾要求他什么了?反倒是他,半点名分都不许她,却将床笫之间,妻子需要对丈夫尽的义务,差不多都让她尽了。她还没嫁人呢,他有为她考虑过未来么?抑或者说,她只是个供他试药外加暖床的工具,谈什么未来?也许哪天他厌了她,就将她弃了,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他是这样打算的么?
东宁道:“你愿意娶我么?”如果从没有想过娶她,这么对她,都不会有愧么?又怎么敢说,她要求越来越多的话?
这是她第一次同他说嫁娶的问题,西靖的眼眸晶亮,俯首在她唇角落下一串细口勿,问她:“你愿意嫁么?”
东宁怔了下。很简单的问题,也是老生常谈的问题,之前赵展就问过她,可她发现,直到此刻,她仍是回不上来。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两人都静静地注视着彼此,谁都没有移开目光。时间一点点过去,最终二人都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
西靖的眼睛一点点黯下去,目光变得幽深,忽然含住东宁的下唇,狠狠地在她唇上咬了下。
东宁吃痛,握拳捶他。她知道他在生气,可他都不说娶她的话,凭什么要求她说嫁他?
如此更激起西靖的脾气,抱起她,丢到床上,很快覆身上去。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本来就像一时戏语,问的时候可能双方都没有认真,结果后来两人都认了真,最终以东宁又哭了一场结束。
十一月十七日,圆通寺庙会日。东宁一早起来,天气晴得很好。王妈的孙女儿细丫也早起来了,她是前一天下午过来的,找王妈第二日去赶庙会。王妈说她忙走不开,要她跟东宁去。小孩子玩心大,东宁起床,她已在她房外候着了。
东宁道:“怎么起这么早?去还早着呢。”
细丫笑道:“是奶奶让我早起来伺候姑娘的。说看姑娘起来了,就打水给姑娘洗脸。”说完,一溜烟地跑去厨房打水去了。东宁洗了脸,用了早饭,范嫆也坐车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