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成神的潜质(1 / 2)
白鹊费尽心思想要复活的人,穆言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他动身要去打断白鹊,忽然一道黑影飞出,先他一?步将白鹊撞在了一?边。
穆言诧异,打断白鹊的竟是巫鸦。
巫鸦双目圆睁怒视着白鹊,毛发炸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狂躁愤怒。“阿姐,你可知你在做甚?!”
白鹊阴沉着一?张脸,抬眼时眸里喷发的愤恨让巫鸦心头一震。她紧咬着牙,双目通红,再没了冷静沉稳的模样。
“你这孽种,夺走了一?次,还想再夺走第二次吗?!”
巫鸦双瞳紧缩:“你在说什么?!”
白鹊猛地一擦嘴角血迹,她摇晃着站起,嫉恨到浑身发抖。“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奢想进入神落塔,找到这轮回大阵。它是复活爹娘的唯一希望,而你……你这杀父弑母的孽种,如?今又?来阻止我!”
白鹊一?番话,令三人都张大了眼眶。
魔界诸多秘闻,都被压在了魔界内部,修仙界鲜有耳闻。
上?任魔尊数十年前死得突然,其子巫鸦继位,以一己之力镇压了领主交替之际魔界内的混乱。
所谓镇压,便是将那些异动、反叛之人尽数击杀。
巫鸦少年称尊,自上任起实力便凌于魔界巅峰,甚至仙魔两界的顶端。
修仙界只知老魔尊夫妇死得突然,却不知其乃是被自己的骨肉亲手杀害。
莉莉丝听到白鹊的怒吼,只觉大脑如?同被锤击了一?般,空白而晕眩。
她无比珍视着父亲,巫鸦却亲手杀死了父亲。
她根本无法接受这种事情。
巫鸦的眼角无律地抽搐,他沉声道:“我没有杀母亲。”
“你竟还不承认!”白鹊声音嘶哑,竟还带了哭腔,“完好无损地站在爹娘伤残躯体旁的就是你,娘在临死前对你我施下禁制,便是让我压制你,怕你连我也杀了!”
巫鸦紧握着双拳:“我没有杀母亲。”
白鹊见巫鸦依旧否认,心中酸痛,竟连呼吸都万分?艰难。“自幼起,爹娘的心思便都在你身上,你是天之骄子,是家族骄傲!你受尽护佑,到头却反来弑亲!你这败类,我恨不能杀了你!”
“受尽庇佑的分?明是你!”巫鸦浑身颤抖,忽然暴喝道。
白鹊在这一?声怒喝下顿住了身形。
巫鸦眸泛血色,声音低狠:“你什么都不知道。天之骄子?家族骄傲?”
他蓦地冷笑:“我自出生起,就只是那位父亲的补品!”
白鹊眼角微眯:“你说什么?”
巫鸦:“你以为他亲近我,他只不过?在培养丹药罢了。我修为异涨,身坚不坏,你以为,这全归功于我天生异骨、天赋过?人?”
白鹊放低了声音,眼中恨意不减:“于是你便杀了他?”
“呵,我本可以忍。”巫鸦冷笑,他锐利的目光似猎豹一?般自散乱的额发下透出,说道:“可他在我面前将母亲打得奄奄一?息,我只好将他杀了。”
“不可能!”白鹊斥道,“爹怎么可能打骂娘?你想将弑母的罪名推到爹身上??!”
“你受尽庇佑,当然什么都不知道。”巫鸦挑着冷笑,颤抖的身躯忽然平静下来,仿佛将那些残酷的往事都揉成一?团扔入了海中。“毕竟他们只爱你。”
白鹊低垂着首,所有的愤怒与不甘都被她咽了下去。她捂着刺痛的胸口,低声道:“我不相信……”
巫鸦面无表情,双睫洒落一片阴影。“信与不信,你复活了那位父亲,当面对质便是。但……”
他眸中蓦地放出利光,冰冷如刀:“我会再杀他一?次!”
忽然间轮回?大阵发出巨响,如?同圣堂钟声一般,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穆言和莉莉丝抬眸望去,只见金光自轮回?大阵之中聚集,最终凝成一?道虚影。
那是位相貌俊美的年轻男子,身披白袍,一?头亮金长发,浑身散发着圣洁而尊贵的光。
莉莉丝双眸颤动,忍不住呼道:“那是,光明神冕下。”
光明神的幻影缓缓睁开双眸,泄出日光般的金色。他神情淡漠,神圣得令人难以直视。
他沉声开口道:“来自东方的登塔者,即便无人阻拦,你也无法完成复活仪式。”
白鹊心头一震,残败的身躯在光明神的威压下竟无法直立。
“为何?”
光明神看着白鹊:“轮回大阵被赋有神的指令,若用神阶之下的力量启动,无法突破神的规则,只会受到反噬。你应当庆幸,如?果无人将你拦下,你只会变成一?抔尘土。”
白鹊双瞳紧缩,如?同被抽了魂一?般蔫下。“怎么会……凌罗神女并未记载这些……”
她忽然沉默,呆滞的像块木头。
凌罗神女亦是神族,在记载时皆以神族目光看待,自然没有理由去以低于神阶的视角书写万物。
母亲临死前告诉她,若能找到神女手记中的轮回大阵,借助大阵轮回?之力,便能复活父亲。
可她们母女二人皆被蒙蔽在神族轻描淡写的叙述之中,而忘了自己根本没有那股与神抗衡的力量。
她眼睫轻颤,一?行泪无声淌落,往日运筹帷幄的女子在此刻显得脆弱不堪。
穆言感觉自己手中那片柔软忽然握紧了些。他垂首,便见莉莉丝双目盈盈,泪水只差一?点便滚落出来。
“怎么了?”穆言声音轻柔,如?雨露润泽。
莉莉丝抽噎了一?声,委屈道:“璃璃,也不知道。感觉,很难过。”
穆言揽住莉莉丝的肩膀无声安慰。他知晓,莉莉丝是因白鹊而共情了。白鹊与她一?样,无法接受亲人的死亡,她筹划多年,终于等来了机会,却被告知她的努力毫无作用,就连对父母的信仰也在巫鸦一番驳斥之下而动摇起来。
两枚骨粒从轮回?大阵中央掉落下来,滚在了巫鸦脚前。
巫鸦默然捡起,一?步步走向白鹊,拉起她苍白无力的手,将骨粒放到了她的掌心。
“阿姐,我如?今才知晓,你为何如?此厌弃我。”“曾经,我以为只有我才有资格,厌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