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2 / 2）

沈怀霜将罗盘放在地上，手指掐诀，启动法阵。罗盘光芒闪烁，流光在地面涌动，相互连结，形成一个复杂的圆形图案。

沈怀霜先踏进去，顾横洲拉着贺西楼的手往前走。

在走入法阵的前一瞬间，贺西楼之间闪过深紫色暗光，远处山坳里响起一声微弱的虎啸，随后归于静止。

顾横洲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抬起头往山林之中看去。

沈怀霜说道：“仙尊、剑仙，你们快进来。”

收回思绪，顾横洲拉着贺西楼走进法阵。

法阵迅速启动，罡风阵阵，金光夺目。

沈怀霜从兰陵九重阁带出来的法阵速度极快，三人闭上双眼，耳边风声呼啸刚落，就听到几个激动的声音。

“哥哥！”

“顾师叔！仙尊！”

“沈怀霜！”

院落之中金光闪烁，聚拢成为一个复杂的圆形阵法，三人的身影逐渐显现出来。

顾横洲拉着贺西楼走出去，简述了一下自己的经历，他着急想要解开贺西楼眼睛之中的瘴气种子，问道，“那棵槐树呢？”

方云亭解释道，“顾师叔，你们被带走之后，我们也被隔离在这个空间里，虽然外表看上去还是刘家的院子，但看不到其他人。”

他走到院落中间，伸手拍了拍槐树的树干，“这棵槐树也毫无反应，似乎只是单纯的树干，并没有邪煞附体。”

顾横洲目光凌厉，看向院中的槐树，“那是因为这棵槐树，根本就不是邪煞，你们的手段对他来说是没有用的。”

“什么？”几人惊讶，方云亭连忙缩回手，远离这棵槐树。

“这件事不单单是邪煞，还有妖修掺杂在其中。”顾横洲看向院落中间纹丝不动的槐树，“我知道你能听到我的话，也知道你无意伤害其他人。”

“无意伤害其他人？”众人难以置信。

沈怀霜更是不解，“仙尊，若不是你们救我，我只怕早就被虎妖炼制成怅鬼了。”

顾横洲充耳不闻，只是对着槐树继续道，“还不现身吗？一定要逼我说出来，化为邪煞的不是你，而是那只猫。”

瞬间，此地无风，但槐树树枝开始剧烈摇摆，方云亭和季青临将其他人拦在身后，立刻戒备起来。

半响，槐树突然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你是山神庙附近的树妖，沉阳湖的迷烟瘴你一定知道怎么解开，我答应你，对那只猫的行为置之不理，但你要拔除他眼里的瘴气种子。”顾横洲指了指贺西楼。

“他中了迷烟瘴？”树妖惊讶地问。

“我猜，你原本的打算应该是把看破邪煞的人全部转移到那座山头，并且让这些人昏迷过去。你无意害人，因此在他们身上施下了禁制，所以虎妖才会无法吃掉沈怀霜，甚至也无法炼制她的魂魄。”

“原本我以为，沈怀霜的神魂应该被九重阁阁主加持过，所以虎妖才无法得逞，但是后来我意识到，妖修和人修的手法殊异，你既然有办法保护沈怀霜的躯体，也会有办法保护她的神魂。”

“你打算对我和贺西楼也如法炮制，但也许是我们的修为过高，也许是我们反抗的意识过强，使得我们摆脱了你的控制，反而让自己落入沉阳湖中，最终被种下瘴气种子。”

顾横洲叹了一声，“世事无常，若我们不加反抗，也许还不会有如此结果。”

贺西楼捏捏他的手，无声安慰。

众人的表情随着顾横洲的话，从敌视逐渐转为平和，低声道：“竟然是这样……”

树妖的所有盘算被顾横洲一一说中，他沉默了片刻，树枝无声抖动，一根绿色枝条散发光芒，从树干之中生长出来，淡淡流光闪烁，枝条越长越长，伸展到顾横洲面前，生出一片翠绿色嫩叶，莹润发光。

“把它吃下去，能逼出瘴气种子。”树妖的声音瓮声瓮气，还带着一丝怀念，“迷烟瘴是我的老朋友，十多年了，没想到他依旧没变……”

顾横洲没心思听他追忆往事，立刻摘下嫩叶，放在贺西楼唇边。

嫩叶一摘下来，那根枝条也消失不见。

贺西楼低头，张开嘴，舌尖似有若无在顾横洲指尖舔了一下。

顾横洲心里闪过一抹奇特的感觉，随后被升起的关心压下，问道，“感觉怎么样？”

贺西楼皱着眉头，表情有些痛苦，眼里流出血泪，沾湿了绑带。

“怎么回事？”顾横洲问树妖。

血泪不断涌出，越来越多。顾横洲脸色难看，伸手握住了剑柄。

“没事，这只是把瘴气种子流出来而已，他眼睛里的种子扎根很深，想必被种下种子之后，又见了很长时间的光，所以时间会久一点。”树妖像是对迷烟瘴十分了解。

“那他的眼睛会不会有事？”顾横洲握紧贺西楼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