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五十三(1 / 2)
柳氏一早派人在外面看着,嘀咕着怎么还?不回来。
谢瑾就十分淡定了。
他家女儿从小也都是到处跑的,普通十天半个月不着家,都是常事?。
谢侍郎淡定地让自己夫人坐下。
“你这?走来走去的,我眼睛都要被你转花了。”
柳氏才不管他,正要让人再去看,前面小厮进来了。
“夫人,看见了,是黑漆描金的马车,到街口了!”
柳氏立刻走了出去,黄氏连忙跟上?扶着她。
“母亲可慢点……”
等?柳氏到了门口,正见着女婿将女儿从马车上?扶下来。
柳氏鼻子一酸。
“快!快进来!”
谢寒蝉要向母亲请安,被她一把抓住了。霍震骁恭恭敬敬给柳氏行?礼,也被柳氏抓着。
“赶紧进屋,这?外面日头毒了,晒坏了你们。”
谢寒引于暗中翻了个白眼。
霍震骁看起来像是会被这点太阳晒坏了的人吗?
进了片山房一看,谢家的人都到齐了。
谢瑾十分笃定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夫人拉着女儿女婿往里走的样子,暗哼了一声。
慈母多败儿——不怎么恰当,但意思很对。
谢瑶环就宽和得多了,看着霍震骁与谢寒蝉并肩而立的样子,不由感慨一句,侄女这一身的气?度,到底是要个金戈铁马的人才能配得上?。
谢家众人对霍震骁那已经是十分熟悉了的,等?祭过祖先,再认过亲,给了认亲的礼,谢瑾自然带了霍震骁去书房问话,柳氏等?女眷则拉了谢寒蝉详细盘问,无外乎是这几?日怎么过的,家中事?务可有掣肘,带过去的仆妇们可有偷奸耍滑的。柳氏又偷偷问她,与夫婿相处可好。
谢寒蝉一一作答,说到肃王府如?今景况,柳氏想起薛夫人铺房时跟她说的话?,如?今果然是应验了。
这?叫什么?英雄无用武之地?
“既如此,要赶紧都打理起来,田庄铺子也要去查看,人手也要新选,你这?族学还要去上课,这?可怎么好……”
谢寒蝉让她放心:“规矩破而后立是不容易的,没有到有,却不见得难。”
柳氏知道女儿嫁过去就是当家做主的,并没有长辈给她立规矩,略宽心,又想起霍震骁一向是说一不二的,却不晓得女儿这脾气会不会受委屈。
谢寒引看出母亲烦忧,宽慰她:“阿柔从小是最擅于使唤人的,您看我们这几?个表兄弟表姐妹,有哪个没给她办过差事?又有哪个给她办差事的时候不是自己掉到坑里去的。您就放宽心,我看妹夫就很心甘情愿被阿柔绕进去。”
柳氏瞪他:“你这?是夸你妹妹呢!”
“咳咳……”
柳氏不理他,只向谢寒蝉说:“你打理家务我倒不怎么担心,可这肃王府的军务……”
谢寒蝉没有说话。
她这才成亲没两天,霍震骁令人暂时不许拿军中的事?务烦她,但谢寒蝉是做好了准备的。
她有大堆的公务要处理。
首先是北荒军军户安置问题。按规矩,军户是世袭的,世代需出丁进补上代缺额,打仗也常是父子同上?阵,母女同杀敌。北荒军不同其他军队,还?会有军户平日里织布耕田,战时才上?阵杀敌的情况,北荒军自成立以来,天天都处在厮杀中,早先还?曾出现过一家男女老少全部战死的惨事,因此,老肃王又定了规矩,一家子当中,父子母女不能同时出征,至少要留一人在家。因西疆战事?结束,原在军中的军户等本应回原处,但部分家里死得只剩一个的不愿再回北荒,便需要重新安置。卫所自有一套规矩,但最后核定变更,却在肃王府这?里。从前这?事?儿,是刘奎代管,但正经说起来,这?是肃王妃的职责权限。
真正的肃王妃,还?应该在军中任职,统领女将,管女将升迁任用等事?务。谢寒蝉因是白身,已经少了许多事?情,不过该她担的,还?是要担起来。
谢寒蝉正思索着,忽见父亲昂着头如斗胜一般进来,宣布可以开饭了。而自家夫婿却仿若没事?发生一般,十分镇静地走到她身边。
趁着大家都起身去饭厅,谢寒蝉小声问他:“父亲给你训话了?”
自己的父亲,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再者,老泰山挑剔女婿,还?有什?么不行?的吗?这?顿落挂谢侍郎憋了许久了,今天总算找到了合适的状态。
“没有,父亲只是做了些提点。”
谢寒蝉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那你怎么糊弄过去的?”
霍震骁摇头:“怎么会糊弄,我是一句句认真听了的。阿柔,父亲说的很对,你平日里在家是做主惯了的,从来是自己有主意的人。我在军务上自然是说一不二,但若是碰到你自己要做的事?情,要多听你的主意。他又说,你日常里爱精细享受,但也能吃苦,可他嫁女儿不是让女儿过去吃苦的……”
谢寒蝉略微一愣。
谢侍郎忽然回过头来,向她招招手。她往前了两步,与父亲并肩,谢瑾俯在她耳边悄声说:“我吓那小子的。”
“你切不可如同在家一般只自己拿主意,凡事要同夫婿商量。”
“家里有三?张和离书了,你可不要再给我带回来第四张了。但若是过不下去,那就再放一张也是可以的……”
谢寒蝉听着父亲说话,垂着脸掩饰着发红的眼眶,轻轻称是。
霍震骁跟谢寒蝉在回肃王府的路上拐了个弯儿去族学接妹妹放学,小姑娘们听说山长带着夫婿来了,全都巴在门口观望,并惊呼山长的夫婿好帅好高之类。霍南玉志得意满跟大家介绍,那是她哥哥。
“是不是很帅?”
“可是我觉得上?回来那个宁世子比较好看。”
“可是山长的夫君比较有男人味。”这?是个读书人家的姑娘,父亲是个秀才,平日最讨厌文文弱弱的书生。
“男人味是什么?一身汗臭吗?”这?是个有洁癖的军户人家的姑娘,“练武的男人都臭,像我爹爹和哥哥,夏天里人都是馊的。我呀,要嫁就嫁个读书人。”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