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24章(1 / 2)
“我家司机呢?”魏十镜问。
“葛先生累了,已经被请进去喝茶了,我家先生说了,魏老板若是忙,没空喝茶的话,有葛先生陪着说话,也挺好的。”
拿老葛做为威胁,这黄百贯的手段,越发明目张胆,也愈发狠厉了。
“小瑾,你先回去。”魏十镜看似随意地朝着敖瑾摆手,生怕表现得太过温柔,还孤傲地昂起头,“男人的事儿,你们女人别掺和。”
对方又说:“魏老板,希望我不要说第三遍,先生请的,是您和夫人两人。”
***
这茶楼,魏十镜之前也来过,里头走的是高端奢靡风,里里外外都是仿古的装潢,墙上还嵌了几块车轮那么大的玉盘,茶楼的老板说,这是秦汉时的古玉,也不知真假,总之这里头茶点的价格,是跟着抬了上去。
且就黄百贯手里的这一壶紫砂壶,便是花了两百多。
“雀舌茶,是这茶楼老板托人从夷陵亲自买来的,新鲜,尝尝。”
“这玩意金贵。”魏十镜牵着敖瑾坐在黄百贯对面的长条椅子上,“我可不敢喝,怕喝习惯了,烧钱。”
隔壁范园蒋家大火烧得正旺,他黄百贯便可以坐在这临街的茶楼安然喝茶,陆中堂也是个狠人,可也从未这般嚣张,把人命当做玩物。
黄百贯笑了笑,微微偏头,侧目看着敖瑾,敖瑾今日穿的一身是昨日刚买的,包括那红色的大衣,黄百贯捏着茶盏,食指翘起,朝着敖瑾指了一下:“老杨家铺子买的,对吧。”
敖瑾听了,翘起二郎腿,抚了一下领口:“他家铺子做工好,都认得出。”
其实敖瑾明白,黄百贯这是在暗示,魏十镜和敖瑾的动静,他都知道,明着胆子杀人,打着旗子跟踪,若说陆中堂只是倨傲,那黄百贯可是一等一的嚣张了。
敖瑾却偏没接他的话茬,黄百贯一口饮尽手中茶水:“喊魏老板来,是谈生意的。”
“赚钱不赚钱的?”
“那要看魏老板的胆子了。”
“我胆子可不大。”
“未必吧,我看大得很。”
“何出此言?”
黄百贯顿了一下,他余光往旁边一扫,身边的人立刻开始清场,这二楼原本人也不多,瞬间,且就只剩下他们这一桌了,黄百贯眼神愈发深邃:“其实我本不想直接找你的,可魏老板非要引了我出来,我也只能顺着魏老板的意思了不是。”
“我今早听到一则消息,甚有意思,说盛业银行里的那枚粉黛是假的,真钻石,尚流落在外,魏老板可听过?”
“自然是听过。”魏十镜也不遮掩,“毕竟,这消息是我放出去的。”
黄百贯忽而仰头大笑,笑得眼角的泪花都要出来了,他也不知该说魏十镜坦白得可爱,还是说他真诚得有点儿憨傻,竟然就这么承认了。
魏十镜看着黄百贯笑,他也跟着笑:“不过,这消息有点儿出入的地方。”
“哪儿出入?”
“不算是出入,只是有所遗漏,我的意思是,我手里,有一枚假的。”
“假的?当真是假的?”
“假的真不了,”魏十镜骄傲极了,“我手里,百分之百是假的,但是,”他故意停顿了很久,才继续说,“但是和真的几乎是一模一样,就算是行业的鉴宝高手来了,也不能立刻看出来,您知道我是做什么起家的,典当行这一行,就是假的比真的多,可是假的可以比真的还真,就算是凭空生出来一件宝贝,也不是难事儿,编个故事而已。”
“哦?怎么说?”黄百贯似来了兴趣。
魏十镜索性就地取材,他指着黄百贯跟前的紫砂壶说:“这紫砂壶拿出去卖,能卖多少?”
黄百贯没答。
魏十镜又说:“可若说他是商朝的,又能卖多少钱?”
黄百贯很是捧场,面上疑惑:“可紫砂壶,最早出现是在宋朝。”
“那就更值钱了,我说它是商朝的,不仅提了价,还改了历史,至于佐证,很简单,北宋梅尧臣写‘小石冷泉留早味,紫泥新品泛春华’,照着一样的意思,伪赋一篇,刻在竹简上,埋在某地,引人挖出,这紫砂壶,就成了商朝产的了。”
“有点意思。”黄百贯抬手,“你继续。”
还继续呢。
魏十镜就当是自己来说书的,他审看了黄百贯一眼,发觉黄百贯脖子上有一根细细的红线,这红线瞧着挺旧的了,里头不是玉坠就是金锭。
“黄先生,还喜欢戴玉观音呢?”
黄百贯听了就笑:“你怎么知道是观音呢?”
“男戴观音女戴佛,难不成……。”
魏十镜还未说完,黄百贯倒是大方地扯出了脖子里的玉坠,这是一尊佛祖,袒胸露乳,眉眼慈祥,可成色并非是上等货色,不过应该是一直贴着人身,玉角倒是润得极好。
人养玉,玉养人,相辅相成。“亡妻遗物。”黄百贯只拿出来给魏十镜看了一眼,又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