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4章（1 / 2）

秋叶堂是伍石瑛主事的地方，过去用来会客,开会,安排工作，逢年过节,还要在这儿聚餐。

寨子也像是个小小的村落,伍石瑛作为大当家的，就像是一村村长,只是这个村里,男人居多。

男人一多，就有些问题是伍石瑛不好去处理的，打架斗殴她还能插上两手，毕竟，黑石寨里除开韦荣能和她过两招,其他人的功夫,在她眼里,都是三脚猫。

可男人的其他问题,就只能交给韦荣了。

寨子里没女人,寨子里人闹的时候，韦荣就只能去找些海占子，不过机会不多,一年也就那么一次，也有人忍不住的，说想像以前下山砸窑推框子，尤其是县城的女人,香喷喷的，比村里的好不少，不过，说过这句话的人，下场都十分惨烈。

不必伍石瑛亲自动手，管内巡安全的赵全就得把这种人的腿给打折了，教训他们，说当时分家就是因为不想再做腌臜事儿了，还去抢村劫县城，那和平江寨的人有什么区别？和原来黑龙寨的人有什么区别？

也是因为闹过一次，伍石瑛没办法了，才让韦荣过年的时候找些姿色还过得去的娼妓来寨子里，把人恭恭敬敬地迎进来，再规规矩矩地送出去。

这三年，伍石瑛在秋叶堂开过不少会，骂过不少人，也吵过不少架，只是最近弟兄们都去山下救济所轮班，她也好久没来这秋叶堂了，没想到，这再次踏进来，竟是为了等敖瑾。

伍石瑛抬头看着秋叶堂梁顶的天窗，已然过了正午，日头尚是猛烈，阳光倾泻，伍石瑛忽而轻声叹了口气，她把手中的弩放在正座雕花木椅上，又取下背在后背的弓，摸出胯上匕首，转身躲进了柱子后头。

***

敖瑾和魏十镜进来的时候，里头没人，空荡荡的，只有鞋跟踩着木制地板的回声。

领路的是韦荣，他领着两人进了秋叶堂，才扯上两人蒙眼睛的黑布，还嘱咐：“两位待会儿……别乱看。”

唰地一下，布扯开，魏十镜下意识地眯起眼，眼皮子本能地眯成一条缝，还微微有些刺痛，他的眼睛已然不适应这样强烈的光线。

吱悠一声，那是韦荣关门的声音。

敖瑾取下蒙眼黑布，她头没动，眼睛却是把这秋叶堂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正座是一把黄花梨靠背椅，铺着团垫，但是没人，倒是搁着一支弩，下置着一柄弓，弓是牛皮筋做的弦，这种弦，很难拉开，但是射得极远，一箭能把人打穿了，黑石寨里，能使得了这种弓的人不多。

伍石瑛擅用弓和弩，敖瑾觉得，必然是她的。

留了顺手的东西不用，怎么？解甲卸兵，一上来就想要和敖瑾讲和？

敖瑾脖子微微动了一下，目光忽而锁定在左前方的柱子后头。

敖瑾正要发声问一句，嗖地一下，那是刀刃划破空气的破裂声，那刃尖儿，是朝着魏十镜的眼珠子来的。

敖瑾猛地推了魏十镜一下，自己转身一握，极大的冲击力让她趔趄半步，手中的刀柄还在猛颤，震得她手心发麻。

魏十镜惊诧极了，进来就打，不带招呼一声的？

魏十镜本还想提醒敖瑾小心，可一转眼，敖瑾已然提着短匕首朝着那柱子后头奔去。

伍石瑛原本在柱子后藏得极好，这一招飞刀也算使得精妙，却没想到，三年不见，这位小少主比印象中的，本事见长。

伍石瑛记得，当年敖瑾眼神好，故而胡春蔓便多是教导敖瑾□□射箭，这位小少主也是不负众望，拿到弩的第一下，便是射准了百米之外的一个飞铃。

这样的准头，这样的技法，让伍石瑛不敢在敖瑾面前用□□伤人，她刻意换了匕首，可没想到，还是没敖瑾出手快。

幸好，她手里还有一柄。

尖刀刺来，伍石瑛连连后退，她转身攀上柱子，回身想要用腿缚住敖瑾臂膀，却反被敖瑾一招击中膝盖，伍石瑛落地，单膝跪地，却还是不甘，扬手欲回刺，胳膊肘都还没延展开来，伍石瑛的手腕就被敖瑾一打。

她痛得“嗷”了一声，兵刃落地，她已经落于下风。

“你何时变得这么快？”伍石瑛抬头盯着敖瑾，她手腕痛，膝盖痛，她余光扫着被敖瑾击落的短匕首，脑子里还在飞快地想着办法，想着如何夺回来。

敖瑾低头看了一眼，只用脚尖儿踩了一下匕首，把匕首往后一踢，踢得远远的，她才是对伍石瑛说：“我每收一尾巴，就遭一次反噬，可我每遭一次反噬，速度似乎就会变得更快了，伍石瑛，你作为我阿娘的第五条尾巴，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我既是要按顺序收尾巴，都收到你这儿了，你应该能料到，我现在有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