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1 / 2)
第十章
一尘面无表情,小棍子的尖端轻点地面,微动手腕,三个字眨眼出现在地面:“笑什么?”
苏厌厌一看,额上顿时冒了冷汗:“我……我没有啊。”她刚才是笑了,可没发出声音啊,这么丢脸的事,她才不会承认。
一尘面无表情,状若未闻保持不动,显然不信她的鬼话。
苏厌厌这下背脊发了凉,很是恐慌。这人竟如此高深莫测,五感能力超乎常人,怕不是修炼过什么秘术的吧?
再狡辩下去只会显得她很轻浮滑头,只能承认:“末学是笑了……”不过,不代表需要坦白她笑的原因:“末学见着师父太欣喜便笑了,昨日发现您不见之后十分担心,满山地寻您,如今看您平安无事便宽心了……”
然而,苏厌厌的马屁没拍着,反而拍到了马腿上,他仍旧一动不动,那张冷脸开始有些臭了,紧抿的嘴角分明在说:演,继续演。
这气氛让苏厌厌很尴尬,想不透为何隔了一日,他就变得如此刁钻难对付。
苏厌厌整个人耷拉下来,选择了投降:“您别生气了,我老实交代,我笑是因为……您头上挂了几根草……”
一尘猜到不是什么好事,但也没想到是因为这,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局促,抬手扇去头上的乱草。
苏厌厌向他拱手深深鞠了下去:“是末学肤浅无礼,在此向您道歉!”多少为自己的轻浮感到羞愧,以为还要受他教训,没想到再看他,诶?竟眉展颜开,不再一副吃人模样了。
苏厌厌暗暗商忖这一尘法师年纪轻轻,竟如此讲究脸面架子,换做她的匪存师父,定不会这么迂腐。
“师父,您的伤口不能再等了,让末学给您换药吧,末学家就在不远的一个山坳里,扶您过去可好?”吐槽归吐槽,长辈明面上还是得哄着点。
一尘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写了:“可曾见贫僧的布袋。”
布袋?
苏厌厌幡然想起那晚,从他衣服里掉出的那只袋子,是了,她把它放在小庙的窗边了。
“可是一个小袋子?”见他点头,苏厌厌实道:“在庙里,我放在窗边了。”苏厌厌话音刚落,一尘就起身告辞,脚步迈地又快又稳,完全看不出他是个又瞎又哑,身负重伤之人。
苏厌厌想了想,追了上去:“师父,小庙在另一个方向。”
一尘回身,在地上写:“此处有多少门阵?”
经他一提,苏厌厌这才想起歌泉四周分别都有门阵,而他在附近乱走,原来并不是迷路,是在破解门阵。
眼睛看不见的情况下还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走进歌泉,要是能看见了,这阵法岂不形同虚设?
“四个,但要通过破门阵走出去,至少要花两天时间。”苏厌厌道:“我知道一个捷径,路程只需两个时辰。”
一尘向她颔首合十,拜托之意不言而明。
路上,两人无话,苏厌厌前面领路,一尘落后几尺,山路一时上坡一时下坡,荆棘丛生,歪树乱石,一尘丝毫不用搀扶,手上只一根十寸软棍子,一次也没有被绊倒或挂住,活像有第三只眼似的。
走了一会儿,苏厌厌才想起身上带着水,忙掏出水袋递给跟上来的一尘:“师父,喝口水歇歇吧?”
一尘没有推辞,伸手去接,不想正正握住了苏厌厌的手。
他的指尖有些粗糙,微微冰凉,掌心却柔软温热,滑如绸缎,不知怎么地,苏厌厌一下子就想起那日对他的冒犯,甚至连那触感也清清楚楚地回到她的指间,仿佛再次握住了他的(///)。
苏厌厌打了个哆嗦,迅速抽手,水袋跟着也打翻落地。“完了!”苏厌厌忙不迭拾起水袋,然本就不多的水已剩下了一点点。
“很抱歉……水只剩一点了。”苏厌厌羞愧不已,再次将水袋递给一尘。
一尘对这个小状况似毫不在意,落落大方地接过水袋。这次两人的手没再碰到,因为苏厌厌拈的是瓶口,一尘握的是水袋下沿。
他喝了一小口,吞咽的时候动作一僵,转开身打了个喷嚏,他将手搁在鼻间缓了缓,才把水袋递了回去。
到了小庙,一尘径直走入,苏厌厌没有跟进去,不想目睹他的悲伤。
那香囊被水泡了之后定已变成废物,而一尘明明走了还要忍着伤口疼痛回来寻,可见此物对他的意义之重。从小她就不喜欢看到别人悲伤的样子,因为人通常一悲伤,都会向旁人寻求帮助,她不会安慰人,又不擅长拒绝,每次别人哭丧着脸求助,她就心软答应了,所以在这方面吃过些闷亏。后来学乖了,对方一哭丧着脸,她就掉头走开,避而不见。久而久之,她交不到朋友,独来独往,被人诟病是个心肠冷硬的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