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心悦之说(1 / 2)
天界的二皇子乘风是个直性子,这一点,相知已经深深认识到了。二皇子挑选了几位官员协助破案,相知也在其中。
相知当日不仅答案细致周全,更写得一手非常漂亮的字,此次募集就他一人通过,乘风召见他,本着爱才之心,想与他多谈谈,哪知道一聊,竟发现两人非常不对付。
相知此刻正在书房轮值,整理书卷,刚将一类分好,最顶上一本便被人拎走了,相知抬头一看,深吸口气,再规规矩矩行礼:“二殿下。”
乘风嗯了一声,然后看着手里的书:“《云山物志》是风物,怎么分到妖兽堆里了?”
相知:“虽名‘物志’,却并非包容百物,除了妖兽,别的物只有寥寥两页,不足以划为风物志。”
乘风硬邦邦道:“以前便是在风物志里的。”
相知:“划分不精,可以改。”
乘风瞪了他一眼:这死倔的劲!
相知坦然对视:这狗脾气!
他们初次见面时,相知本来也想装着乖顺,只是一聊上见闻,不能让步的地方他决不让步,乘风也是个犟着不退的,说着说着就成了各执己见,还擦出了□□味。相知本以为自己已经把人得罪了,做好了收拾滚蛋、另找他法的准备,结果他又出现在自己面前什么意思?
让人滚蛋还得皇子亲自来吗,叫个传令官不就行了?
乘风放下书,装模作样把手背在身后,迎着相知“有话快说”的眼神,他架子还没摆完呢:“你是真不怕得罪我。”
“怕的,”相知道,“但是有些事不能让步,这是原则。”
相知说怕,是因为得罪了他,调查的一条路子就断了,他还得另想办法,多一事。乘风又不知情,自然不是这么理解的,反正这句话莫名让他心情好了些,脸色也没那么臭了:“明天星界的星君便要来天界再次查探,要去一趟破军殿下暂居的洞府,你随我一道。”
乘风虽头回碰面就跟相知闹了个不愉快,但他得承认,相知很有学识,之前辩论时还有天官帮着自己说话,都被相知驳了个哑口无言,倔是倔了点,但好歹有真才实学,加上他背后没多大牵扯,底子干净,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乘风不可能放过的。
相知也是一喜,看来二皇子虽然脾□□了点,正事上也还是能说人话的,于是真心实意恭敬了一把:“是,属下领命。”
二人间气氛缓和不少,乘风戏谑道:“你还知道是我属下。”
相知挺直腰板:“为人臣,尽忠言,忠言要是难听了些,殿下多海涵。”
乘风一噎:什么意思,意思是他以后还敢?!乘风深呼吸,打定主意等案子办完,一定把这个小仙官扫地出门!
天界有天界的事,幽冥掌管轮回,事务也是每天都有,右常捏着纸张,自言自语:“近七日内,人间没有出现厉鬼,不错;妖界——唔,尊主,有何事?”
右常的胳膊被容渊不轻不重隔空一弹,容渊不能说话,属下们用心做事时不能时时刻刻注视着容渊,因此若有需要,容渊便用这种方式将他们注意力拉过来。哦,也有时候是直接把灵力勾勒的文字凑到眼前,但这样比较突兀,容渊还是喜欢先打个招呼。
容渊搁下笔,灵力字迹漂浮:“我要喝酒。”
“喝酒?”右常讶异道,“你不是不爱喝酒么,怎么突然……我让人准备。”
左忆从书案里抬起头来:“喝酒好,也分我一个杯子。”
右常唤侍从去准备,容渊特地补充道:“要烈酒。”
右常:“那您可得说说,烈到什么程度了。”
左忆眼睛都亮了,赶紧插嘴:“尊主,最烈的当属一壶春,开一坛如何,我好久没尝过了!”
酒的名字让容渊顿了顿:“一壶春?”
右常也露出怀念的神色:“你不喝酒,所以不知,是前尊主亲手酿制又存起来的佳酿,都是千年陈酿,他老人家从前会拿出来和我们小酌几杯。”右常看了看左忆,难得没管着他,轻声道,“那时陪前尊主喝酒的,是我和无念,左忆只蹭过一两回。”
无念是前幽冥左使,右常最初的搭档,她也是左忆的亲姐姐,她失踪后,左忆接代左使,无念至今下落不明。
“千年凝一春,杯中揽百川。”左忆摇头晃脑,“酒的名字还是姐姐起的,”他难得笑得温柔,“多好的名字。”
前尊主是容渊的师父,也是养大他的人,如师如父,容渊被捡到的时候,无念早就失踪了。一壶春,难道师父游历人间的时候……界主不能以真身亲临人间,但捏个化身去游历人世还是没问题的。
前尊主魂归天地,如今放酒的地方要有容渊许可才能进,容渊同意:“就开一壶春,你们要是喜欢,可拿两坛走。”
左忆立刻起身:“多谢尊主!”
右常白了这馋嘴的一眼,同样道谢。
侍从将酒取来,给容渊斟上一杯,右常实在好奇尊主为什么突然想喝酒,便一直瞧着,就见尊主端起杯子,先浅浅呷了一口,而后仰头饮尽杯中酒,放下杯子端坐,像是在等待什么。
等待什么?右常摸不着头脑,他也等了等,只等到容渊舒出口气,就只是一杯酒下去,也没别的什么事发生。
……所以喝酒真的只是心血来潮?
容渊只喝一杯,就让侍从将酒分给左忆和右常,自己拿起笔继续批阅文书,美酒在前,左忆不管别的,右常端起酒,拿满肚子的莫名其妙当下酒菜,纯当休息片刻。
※※※※※萧辰架着被一壶春放倒的人来到相逢客栈,找掌柜的要了两间房,刚好是隔壁,萧辰带着人上楼,将木清安置到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