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惊变(2 / 2)
一个名字,滞在她的唇中,呼之欲出,可是整个世界忽然变得一片黑暗,浓得化不开。
“快逃!”
叶寒枝猛地坐起来,却疼得倒抽一口冷气,不由自主地捂住自己腰侧间的伤口,摸到的却是厚厚的纱布。
“不许乱动。”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软软糯糯地,哪像是那个人前凶横暴虐的帝王:“才包扎好呢,这几天都不能碰水。”
叶寒枝身子一僵,千言万语涌在喉头,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一直都不肯相信江尘对她的感情,然后这一次却被狠狠地打了脸——江尘竟然不顾自己身为天子的千金之躯,护在了自己的身前,为她挡刀?
“你……”叶寒枝顿了顿,憋了好大半天结结巴巴说出来的一句话却是:“你哭什么?”
男人闻言,抽抽搭搭的声音一顿,委屈巴巴地抬起那双肿得像是兔子一般红的眼睛,抽噎道:“都是孤……都是孤不好……非要你去捉狼……枝枝……呜……你疼不疼得紧?”
叶寒枝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有什么好哭的?不过一点小伤,没伤及要害,战场上比这更凶险的事多得是。”
“倒是你身为帝王,怎么在微臣面前如此不顾天子威仪……”叶寒枝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俗语道堂堂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江尘一个八尺男儿,生得比姑娘都好看便也罢了,行事作风甚至也这么娘们唧唧的,真是让军队里生活了几年的真·大老爷们儿·叶寒枝看着心头捉急。
江尘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叶寒枝眼里毫不遮掩的嫌弃——他心里一大股委屈洪水般翻涌上来,一直因为担心叶寒枝的伤憋了好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珍珠般一连串地掉下来:“孤还不是因为担心你吗?!”
他真是要被气死了,怎么会有这么不解风情的女人?她非但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关心,甚至还嫌弃自己?
须臾二十年,他被困于冷宫日夜孤寂的时候未哭,被别人欺辱打骂的时候未哭,忍耐筹谋四面楚歌的时候也未哭,一直都是带着凉薄讥笑,冷眼看着他所有敌人死无葬身之地。
他只为他的枝枝哭。
“对了,”叶寒枝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当时我中了药,你又不会武功,如何制住方冉的?”
江尘本来气鼓鼓地不想理她,可终究还是舍不得晾着心上人一分一秒:“暗卫。”
“暗卫?”叶寒枝重复一声,眼里露出思索。难怪之前被黑衣人包围的时候江尘也并未有什么焦急惊慌的神色,原来是手里有底牌握着。
叶寒枝虽然因为昏迷没有亲眼瞧见江尘的暗卫,不过从卫璃那里也是知道一二的。
据闻这些暗卫都是用极为血腥残忍的法子训练出来的,个个武艺超绝,被训练了多年,早已失去了正常人的七情六欲,杀人如麻,每个暗卫的恐怕都能称为人形武器,他们只听主人的号令,主人便是令他们自杀都不会有丝毫怨言,倒是跟今日所见的那些黑衣人如出一辙。
不知这些年有多少人在酣睡之时,不知不觉地就被这些暗卫们割了脑袋,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啧,江尘能训练出这样一队恐怖的暗卫,真是个心机深沉的男人,自己和卫家一定要离他远点。叶寒枝在心里暗暗思量。
“枝枝,你在想什么呀?”江尘看着叶寒枝一脸凝重,浑然不知她防的便是他自己。
“没什么。”叶寒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陛下,夜色深沉,微臣也要就寝了。”
江尘敏锐地感知到叶寒枝态度的变化,却不知道是为何,心里警钟大鸣,连忙撒泼般地赖在叶寒枝的塌上,像个毛虫一样拱进她的被子里:“孤不走,孤一个人睡觉冷得不行,被窝里冷得像坨冰一样。”
他像个市井泼皮一样叫囔起来:“枝枝真是好狠的心,现下不需要孤挡刀了,便立即要赶孤走了。”
江尘厚脸皮地将这事一提,倒是让叶寒枝有几分不好意思了,她看着将自己裹成一团毛虫捂住脑袋装死的男人,无奈地捂住额角。
这明明伤的是腰腹,为何她的头开始疼起来?
“陛下,您不走可以,那便用一件事来跟臣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