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2 / 2）

“师姐，你没事吧。”戚枉顾不上查看自己的伤，急急往凌染的方向去。

凌染手指翻动，终于找到机会用清尘诀去掉身上巨蛇嘴里的粘液。她舒展眉头，收剑道：“无事，你怎么样？”

戚枉松了一口气，道：“我很好。”

“皓月剑，我能看看吗？”

闻言，戚枉用清尘诀把自己和皓月剑都弄干净，才把剑柄放进凌染手里。凌染握着皓月剑，摸了一把它的剑刃，便垂下了手。

她并未把皓月剑还给戚枉，而是抬起头，对戚枉道：“这千层塔底层除了众多宝物，还放着维持整个秘境运作的先天灵宝，是数万年前从灵河中生出的玉麒麟，难得一见，我们去看看。”

对于凌染的要求，戚枉照例点点头，也不在意凌染拿着皓月剑。在他看来，这皓月剑不是理所当然属于他，方才只是情急之下才做了滴血认主之事，若是凌染喜欢，给她便好。

两人来到长廊之外的中庭，在中庭中央，玉麒麟被一层结界保护着。它有成人大小，一身鳞片流转着灵光，蕴含玄奥之意。

进入秘境之前，所有弟子都被告知了玉麒麟的存在。这是整个秘境中唯一不可动的宝物，因为它是维持整个秘境运行的重要物件。

作为先天灵宝，玉麒麟的一片鳞片就能抵三千年修为。虽然损毁一两片鳞片不会产生什么太大的影响，但若屡屡被削走鳞片，玉麒麟有朝一日也会彻底失去力量。

因此，为了使众修士抵抗这过大的诱惑，所有宗门联合定下规矩，谁动了玉麒麟，就得被严厉惩罚。犯戒之人除了受刑，还得被禁足于所属宗门内，做杂役受众人驱使。脖子上也会被戴上锁灵环，禁止其使用灵力。从此，此人的道途与尽毁无异。

凌染仰头面向玉麒麟，久久不言。戚枉突然感到有些不安，他刚想问凌染发生了何事，就见凌染微微抬手。

皓月剑从她手中脱出，往玉麒麟的结界直刺而去。戚枉瞳孔皱缩，催动剑灵想使其停下，但是毫无用处。

皓月剑中，还有另一个剑灵的存在！

戚枉猛然反应过来，方才凌染抚摸剑刃的那一下，是在滴血认主。

凌染的灵力比他强很多，戚枉无法压制另一个剑灵。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他根本来不及阻止，皓月剑便破开了封印。

封印的反噬极强，凌染口中溢出鲜血，但她神色不变，继续催动皓月剑往玉麒麟刺去。

“住……”

住手！

戚枉还未说完一个字，玉麒麟的一小片鳞片就掉了下来，落到地面发出一声脆响。

惩戒阵法被触动，在戚枉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三道赤色的锁灵环在他手腕与脖颈上浮现，把他勒得喘不过气。

阵法判定攻击者是他。

戚枉面上血色尽失，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在剑尖碰到玉麒麟的前一瞬，凌染杀死了属于她的剑灵。而他为了阻止凌染，正往皓月剑里注入灵力。瞬息间，皓月剑剑势不断，达到了攻击的效果。

“……师姐。”戚枉喃喃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戚枉的眼里失去了全部的光彩，沉寂如夜。

聪明如他，其实已经下意识串联起了许多东西，只是他碎裂得太彻底，快丢了魂魄。

“干什么？”凌染露出了戚枉许久没有见到的笑容，只是那笑容中带着令戚枉陌生的嘲弄。

“你还不明白？”

凌染捡起玉麒麟的鳞片，向戚枉走来。

我在毁了你啊。

她掐住戚枉的脖子，把他摁倒在地。戚枉咬着牙剧烈挣扎，可被锁灵环锁住灵力的他完全无法与凌染对抗，面上露出绝望和悲色。

凌染看不到，也不会想看。她跪在戚枉身上压制住他，伸手捏开他的下巴，两指夹着玉麒麟的鳞片塞进戚枉的喉咙中。

戚枉干呕起来，想要吐出去。可凌染把手指压得更深，鳞片在他口中融化，喉中一片滚烫，过量的灵流逸满他全身，却被锁灵环禁锢住流动。他全身的皮肤都泛起粉色，被凌染压着只能艰难而痛苦地喘`息，浑身颤抖。

凌染从他口中拿出手指，掐着他脖子的手背上感到一片濡湿。她双唇紧抿，过了好一会儿，才扯出一个笑容。

戚枉不再挣扎，顺从地躺在地上，宛若一个死掉的人偶。

他什么都明白了。

今晚的一切，若他不对凌染绝对信任，便不会发生。

玉麒麟上会留下皓月剑的痕迹，青云剑法的痕迹，他灵力的痕迹。这都是四个月来，凌染手把手教他的东西。

玉麒麟的鳞片也被他吸收。

他就是无可辩驳的犯戒者。

这四月的一切，教导、亲近、关怀，都是为了一举毁掉他做的准备罢了。

对了……果然入门考核上他灵流受阻，正如深渊大魔所说的一般。

“是凌染在害你。”

深渊大魔的声音在他识海中响起，前所未有地清晰。

霎那间，魔气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