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2 / 2）

戚枉沉默地看着这一切。人性本?恶，为了活着，每个人都在想方设法夺取他人的生机。人若有余裕，便不害人，只?害异族生灵；若无余裕，便自相残杀。这样?污浊而混乱的人世，也值得去救么？

众人负重回到杂役处，今日?的食物已经开始发放，是一些烧得不太好的面?饼，除此之外，超额完成任务的人能得到些点心奖赏。

杂役处的空地上堆满了饥肠辘辘的人们，他们拿着面?饼狼吞虎咽，面?色枯黄。凌染知道这些食物有问题，但众人已摄入多日?，少一日?不能改变些什么。她?便放弃了对他们进食的阻止。

戚枉拿到面?饼后并未吃下?，他走?到独属于李周的房间前?敲响了破烂的木门。这里很?偏僻，处于猪舍旁，臭气熏天，无人光顾。没一会儿，干瘦的男人便把门打开，让戚枉和跟他脚边的虎纹猫进去。

被赃物涂黑的木门隔绝了黄昏的血光，戚枉正警惕着，就?见李周跪下?来，重重磕头。

“请大人们救救我女?儿。”

“你先别求情，说清楚怎么回事。”虎纹猫打断了李周继续磕头的动作。

李周应是，带着一人一猫进入内侧的房间，只?见一个约莫十岁的女?孩躺在床上，身材枯瘦，面?色苍白，已是进气少出气多。

“春儿本?是个健康的娃娃，可?与我一同被掳来此处山匪寨后，就?日?渐消瘦下?去。”李周嘴唇颤抖道，“她?总是饿，怎么也吃不饱。”

“我原以为是因为食物太少，可?就?算我抢夺了别人的食物，凑足了够几个大男人饱食的分量，她?还是吃不饱。”

“春儿从?前?不是这样?瘦，面?色红润得可?爱。曾有修士路过我们村子?，那位修士还曾说过春儿身体里天生带着充足的灵力，生机绵长，虽灵根不足以修炼，但此生必康寿。可?如今，却得了这样?的怪病！”李周说着，情绪就?不受控起来。

“他们说春儿是怪物，我的娃娃怎么可?能是怪物！”李周干瘦的脸上露出怨恨，“都是他们这样?咒我的娃娃，她?的怪病才一直不好，他们都该死。”

这个脏乱的房间里弥漫着食物的酸臭味，地上散落着些许食物的残渣。一旁的桌子?上，还有李周新剥削来的食物，几块面?饼，恰好是今天采集不足的那几人应得的分量。

李周转动着浑浊的眼珠看向戚枉和跳到了春儿床头的虎纹猫，他声音粗哑，被激烈的情绪扭曲的蜡黄脸庞上流下?并不清澈的两行泪。

“我知道，我是个恶人。我杀过人，抢了很?多人的食物。”李周喃喃道，“我该死，我罪该万死。我不配大人们的垂怜。但是我的娃娃……春儿是无辜的。”

“我愿意为大人们做任何?事！”李周又跪下?来，哭得难看，“请救救春儿，请救救她?，你们是仙人，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男人一生犯过许多过错，他的罪恶足以令他下?地狱。在许多人眼里，他是手持镰刀的恶鬼，是活该万剐的仇敌。但此刻跪在戚枉脚边的他，只?是一个卑微的，想要为女?儿博取一线生机的父亲。

“正是这些食物，让你女?儿变成了这副模样?。”虎纹猫低声道。

李周抬头，愣愣地看向凌染。

“你说的……是真的？”

是他……害了自己的女?儿吗？

作者有话要说：深夜有二更，小天使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