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十七章（2 / 2）
“不可能！”凰后猛地起身，下意识否定；随即她缓缓坐了回去，眉头紧皱，“这不可能，他有鲁缺所制造的断绝器，又有断云石，没理由会失陷在地门——”
“但……雁王再也没走出地门，这也是事实啊！”
“嗯……”凰后闭上眼睛，她手指轻点扶手，随即道，“你们继续监视地门，一旦有他出现的消息立刻回报。”
“是，五师者！”说罢墨者便退下了。
“哈，雁王，你该不会真正失陷在地门了吧？那，也算是阴沟里翻船了，”凰后叹息一声，这是她布局至今头一次有了啼笑皆非、五味杂陈的感觉，“看来地门和大智慧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拿捏啊，嗯，如果你还有命回来，我会期待你恼羞成怒的模样~”
雁王失陷，绝对是此次九算计划中最不可能出现的意外变数——可惜的是，在某个人的煽风点火之下，它真的出现了。
就连原本还在商量如何提防雁王的欲星移和铁骕求衣在接到凰后传来的消息后也呆愣当场，表情扭曲。
“你讲什么！雁王沦陷在地门？！”
凰后这会儿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甚至还有点悠哉：“是。”
“这又是什么把戏！”
“别这样看我，从我的角度出发，当然不希望出现这种意外。只能说是他对情势的估计有误，也许，是因为话说得太过头，终于惹怒了大智慧吧。”
欲星移和铁骕求衣面面相觑，欲星移皱了皱眉：“雁王绝不可能毫无防备进入地门，看来确实是大智慧用武力将他降服了。”
“可惜，我们不知晓他究竟是如何被制服，是地门的天护，还是大智慧本人出手，”凰后嗤笑一声，“不管如何，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只能调整我们的计划了。雁王失陷，对你们而言，也许，是一个机会。”
“我可不敢在他身上赌任何机会，毕竟，真正的黑暗只存于人心……而这份黑暗，不会因为记忆的重置就彻底消失。”
在地门之外的九算为雁王沦陷而惊讶之时，地门中的泷玉却隐隐有头痛的趋势——她发现自打地门之祸开始，她就经常头痛。若不是因为系统做的身体完美无瑕，绝无病痛，她简直忍不住要去联系一下冥医做个开颅手术。
隔壁的上官鸿信见她如此模样，连忙关切道：“是我刚刚说错了什么吗？弟妹。”
泷玉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平地摔倒；她嘴角抽搐，然后问道：“为什么要叫我弟妹而不是师姐？”
“哈，”上官鸿信温柔一笑，“机会难得，在你没跟俏如来成亲之前是我们的师姐，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喊你弟妹，我当然要这样喊。”
泷玉长叹一声：“随你高兴吧。”
“对了，为什么我一整天都没见到俏如来？”
“你很关心他？”
“这是当然，我们师出同门，感情甚笃，我一直都把他当做亲弟来看待。如今他迟迟不归家，我当然着急。”
“……缺舟平时到底是在看什么东西，为什么专门造雷……”
“什么造雷？”
“没，没什么。俏如来已经离开地门了，至于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他永远别回来了。”
上官鸿信听到这话不禁蹙眉，十分担忧地看向了她，那温纯无害的眼神让泷玉简直头皮发麻：“你为什么会这样说？你们是吵架了吗？两个人成亲过日子难免会出现摩擦，还是要多多包容。下一次不要再说这样的气话了，俏如来听到会很伤心。”
“……”泷玉憋了半天想不出该说什么，只能道，“我们没吵架。”
“你又在嘴硬了，何必在我面前假装坚强呢？你放心，若俏如来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一定会管教他的。若实在不行，我也可以请求大智慧重新帮你找一个如意郎君啊。”
槽多无口，泷玉只能瞪圆了眼睛，只觉得一口气差点把自己哽死——不是，等等，你不是雁春风吗，为什么会说出帮兄弟老婆再嫁这种话啊？你真的是个好人吗？！
此时，一阵钟声传来，上官鸿信往光明殿方向看去，道：“是大智慧在找我，弟妹，我先走了，你快回家吧。”
泷玉只觉得现在每跟雁春风说一句话都要消耗一份精气，所以极快地点了点头，直接回家去了。
而上官鸿信一路来到光明殿，对着大智慧恭敬行礼：“上官鸿信见过大智慧。”
“嗯，不必多礼，现在俏如来被人劫走，你便是地门的首席智囊。”
“大智慧唤我前来，可是为了地门的扩张计划？”
“是，你有什么想法？”
“我认为大智慧的方针无误，世人苦执着久矣，沉沦其中，尚不自知，无法自救。地门的扩展是为了带给九界众生和平喜乐，为了这一天快些到来，地门应该全力以赴，”他的态度十分温和，声音也不似之前那样沙哑，反而叫大智慧有些不习惯，“之前鸿信游历在外，幸得一位铸造高手相助，做出了一种增灵器。此物体型轻便，便于携带，不似广泽宝塔那般明显。用此物突袭反对势力，想来必有奇效。”
“嗯……”大智慧沉思片刻，“将东西给我。”
“是。”上官鸿信将增灵器递了过去。
大智慧仔细看了看手中的东西：“确实，此物可以传递无我梵音，是一件突袭的好物。鸿信，你认为地门接下来应该如何行动？”
“中苗边界已被地门封锁，眼下仍应该以中原为主，苗疆可以持续推进。反抗地门的势力多集中于中原，而他们想方设法劫走俏如来，应该也是为了反制地门。”
“众生执迷，不肯回头，也不理解大智慧的苦心。”
上官鸿信勾起嘴角，那笑容本有些阴鸷，但却因为他温纯无害的眼神而被淡化：“地藏王菩萨发大宏愿，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渡尽，方证菩提。大智慧既然有广渡众生的意愿，必已有承担无边罪业的准备。之前大智慧因慈悲之心不肯造杀，可惜，反抗势力并不理解您的苦心，他们不但执迷，还阻挡了无边众生受渡的道路。鸿信认为，纯善不足以救世，我们和大智慧一样，都有为了众生直入地狱的觉悟，所以——”
“你……”
“是时候请大智慧现出韦陀愤怒之相了……也是时候……”他抬起头来，那双鎏金般美丽的双眼中是掩盖在谦逊温柔下的无边黑暗，即便是大智慧也为这种眼神而颤抖；他嘴角的笑容一如摩罗微笑，裹挟纯粹的恶念，“让地门之外的众生明白——地门之法，可承万千劫，亦可承万千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