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新婚(二)(1 / 2)
顾炎又闭了眼,抚了抚自己的眉心,片刻之后见地上的人还是一副傻楞模样。半起身挪到床边向她伸出了手,“上来,地上多少有些凉。”
没好意思不承了他的好意,毕竟是自己扰了他好眠,探手握住那手掌,脑中便想起一些有些久远的记忆。当初围猎之时,似也是这般。
二人双手握到一处,她的手掌不算小,胜在修长纤纤,太软,太细腻,不用力些似还握不住。将人拉到床上,她那一头如墨头发也散了些到眼前,松开握住她的手,没忍住将那发丝绕到指间,“青丝如墨,甚美。”
“...北央不是故意想惊醒世子,时辰不早,还是早些安寝。”
“若是故意,便该罚你了。”顾炎听着这软糯之声,再见佳人手脚无措模样,低了头去继续摸那头发,只口上声音柔了些,“你这一晚上在担忧什么?担忧惊怕洞房之事?”
北央:“......”
“且说说,不然我看你这到天亮,也是睡不着了。”
这怎的开口,嫁给他自然那床笫之事免不了,只是脑子里总想着之前顾炎所言,对自己无意。与无意之人坦诚相见,恐怕会闹个不欢而散,心中抗拒难免,他又不是傻子,那不是惹他不快么。
“嗯,是有些怕。”北央还是说出了口,似也没什么好瞒着的,“总觉得怪异。”
“为何?”
“这般久未见,见了,就要亲密到了那等程度,自然怪异。”
她的话还算实诚,顾炎笑了笑,“我也是,所以你放心睡了便是。”
得了顾炎这话,北央心里是放松了许多,不然总感觉自己如惊弓之鸟一般,瑟缩的都不像自己了。轻轻嗯了一声,两人又躺好睡了去。
这后半夜,北央松了心神,睡的还算舒畅,只顾炎一味的被身旁之人挤着,时不时碰到些,软如棉花,徒增烦恼。
后头烦了,重新在柜子里拿了一床被子出来,盖在身上不过两刻钟,又还是给顾炎放了回去。这般一折腾,天将将亮时,才又睡着。
好在新婚,有三日休憩时日,不然怕是精神没那般好去刑部办差。
醒来之时,也不过辰时刚到,顾炎见北央正坐在妆奁之前描眉贴额黄,楚腰腻细,镜中折射面容,若桃花,若红梅,只那花钿描的不甚理想。
屋里屋外只他二人,安静太过,窗外风声便尤其明显。
靠在床头一处,清醒了些,顾炎才起身。听到动静的北央回头,冲着顾炎盈盈一笑,“世子醒了?可要唤人来伺候?”
顾炎被那笑刺到,走到她身前抽走了她手中妆笔,不待人反应,便抬手固定了她的脖颈,另一手便在其额上细细描绘。口中道了句:“昨夜你看我无甚笑意,今日倒笑得那般妩媚是因着什么高兴,因着我没碰你么。”
大早上北央并不觉得多适合说这些,被他箍着不敢动,又见其眉眼认真,额间触感轻轻柔柔,一副认真替自己画花钿的模样。不回他似也不好,被误会了似也不好,北央想着,便还是说了内心所想,“只不过是高兴世子体贴我这别扭性子。”
见顾炎轻笑出声,没再回话,北央也就没再言语。
室内暖意如春,窗外冷风呼啸,几息起了雨声,风雨潇潇,犹衬室内温馨。
但见二人一坐一立,虽无亲昵之态,却也能品出几分闲适自得之意。
“好了,你照着镜子瞧瞧可还欢喜。”顾炎话落,搁下妆笔去了净室洗漱。
只北央坐在妆奁前,似怎的都照不够似的。她从来便知道自己美,尤其花钿之妆,极为配她。贴的那种总觉假了些,自己画却又手上不得巧。
这回被顾炎这么几笔一描,也说不出哪里厉害,就是那线条流畅灵动许多。多了这几分灵动,美貌更多三分,北央头发这会儿还没梳,只用一发环堪堪捋到一处,温柔小意之态尤甚。
想着顾炎已经醒了,便唤了嘉儿进来伺候梳。
顾炎从净室出来之时,嘉儿已在北央身后替其梳着头发。
“你今日这身装扮,配这飞天髻太过,该梳了惊鹄髻方才合适。”
嘉儿手上一顿,听这话见自家姑娘没甚反对的意思,便改了发式。刚梳完,就被顾炎眼神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