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 119 章(1 / 2)
第一?百一?十九章
花园内,年轻的勋贵公?子,正憋足了劲儿,拉开?手中的硬弓,一?箭急射而出?。
利箭正中靶心。
“好,好。”周围一?片欢呼声?。
射箭之人放下?箭,向四处拱了拱手,笑道:“雕虫小技。”
“定钧,你何必这?般谦虚,你的箭术,谁人不知,”端王上前拍了拍射箭之人的肩膀。
原来此人是霍定钧,正是霍竹韵的亲哥哥。
先前太子命人拿来了军中才用的重弓,这?样的弓箭,需要惊人的臂力,寻常人压根拉不开?,哪怕在军中,能用的人都极少。
但是此弓杀伤力极大,射程足有几百步,能轻松击穿战甲。
在场的都是勋贵子弟,这?些子弟不少人还在禁军和御林军中当差。
可是也鲜少有人能拉开?这?样的重弓。
谁知谢珣站出?来,小试身手,轻松拉开?这?把?弓,且每箭必中靶心。
旁人连这?样的弓都拉不开?,谢珣却轻松射中靶心。
待侍卫走过去,准备将箭羽拔下?,居然试了几次都未□□,再仔细一?瞧,箭头入靶三分,牢牢钉在里面。
太子极开?心,赞赏了几句,颇有把?谢珣当成自己阵营的意思。
端王却心有不虞,示意自己这?边的人纷纷上前试这?把?弓,谁知要么?就是拉不开?这?样的重弓,要么?就是勉强射出?去,却射不中箭靶。
丢尽了端王脸面。
好在霍定钧及时站了出?来,不仅拉开?这?把?重弓,还射中了靶心。
太子倒也没跟端王争这?一?时意气,反倒说:“好了,不过是寻常切磋,便?是没拉开?弓,也犯不着丧气。这?样的重弓,本就是军中所?用。大家也累了,不如先歇息歇息。”
旁边便?有座位,太子命人上茶。
众人心头松了一?口气,坐下?闲聊。
待宫女依次上茶,到了谢珣面前,他正要伸手拿过,那宫女瞧了他一?眼,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了,竟手一?抖,茶水泼洒了出?来。
“奴婢该死?,殿下?饶命。”小宫女端着茶水,立即跪在地上。
太子抬眸看了过来,怒呵道:“笨手笨脚,连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好。”
小宫女连连哀求:“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谢珣低头看了眼衣袍上的茶渍,就听身侧太子薄怒道:“来人,将她拖下?去。”
“太子殿下?,不过是小事儿,倒也不必重罚,”谢珣还是开?口。
他本就是淡薄的性子,从不会迁怒奴婢,在宫里算是出?了名好伺候的主子。
这?小宫女听着世子殿下?给自己求情,不住磕头谢恩。
谢珣缓缓站起?来:“太子殿下?,衣裳污浊,还请允我暂且告退。”
太子点头,命人带他去专门准备给客人休息的宫殿更衣。
谁知谢珣刚走没多久,就有宫人来报,客人已来的差不多。太子妃那边的戏也听得差不多,小郡主百日宴的吉时也快到了。
太子起?身:“既然如此,咱们就先行去正殿吧。”
一?众人跟随太子离开?,只是待众人入殿就坐时,太子也先行离开?去更衣。
谢珣跟着宫人一?路走过,却发?现这?庭院却格外僻静,根本不是寻常人会来的。更不像是宫人所?说,是东宫给今日客人准备的休息之所?。
倒不如说,更像是专门给他准备的地方。
身侧的晨晖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低声?喊了声?:“殿下?。”
谢珣微摇头,示意晨晖,不必开?口。
事有蹊跷,必然也是事出?有因。
此乃皇宫,刺杀之事压根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自然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
太子如今拉拢自己都来不及,必然不会害他。
所?以谢珣心中大定,以不变应万变。
待到了殿外,宫人推门,晨晖立即进去查看,倒不是怕藏着刺客。
真的是刺客反而不可怕,他与殿下?两?人,必不会让对方活着离开?。
就怕藏着的是个姑娘……
要是哪家姑娘真的藏在自家殿下?更衣之处,那可就是十张嘴都解释不清。
好在里面什么?都没有,晨晖这?才安心请谢珣进去。
谢珣让晨晖在殿外守着,自己换了一?身新湛蓝罩薄纱宽袖长袍,本就修长挺拔的身量,换上这?一?身更加面如冠玉。
他刚抬手,将衣袖理好,就听外面晨晖惊呼:“太子殿下?。”
“不用行礼,程婴在里面吧。”太子的声?音清楚传来。
谢珣知道他会等来某人,但没想到,亲自来的会是太子。
很快,晨晖重新将殿门打开?。
他拦不住太子,所?以刚才一?看见太子,已出?声?给自家主子提了个醒。
谢珣从原本更衣的屏风后?走出?,一?眼看见,跨门而入的太子。
太子一?身杏黄常服,这?样尊贵的颜色除了帝王之外,普天之下?,也只有太子可着。
“参见殿下?。”谢珣行礼。
太子急跨两?步,行至他身前,将他扶起?:“程婴何必与孤这?般客气。”
外面越发?幽静,似乎连晨晖的声?音都消息。
临窗载着的两?株桃树,正值花期,繁茂的枝叶上盛开?着桃粉色花瓣,恰有一?根桃枝延伸到窗外,支开?的窗棂正好能瞧见,阳光落在粉瓣,似乎让这?一?室都沾上了春光。
只是再柔媚的春光,此刻都无人在意。
殿内两?人,谢珣气定神闲,全?然不打算先开?口。
最后?等不住的人,竟是太子。
他望着谢珣,开?门见山道:“程婴,孤来见你,是有一?事相询。”
一?事相询?
谢珣声?音清冷道:“太子殿下?只管开?口,只要我知晓,必是知无不言。”
太子似乎真的相信了他这?句话,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
谢珣却平静无比,似专心等着太子接下?来的话。
果然,太子问道:“程婴,扬州之案旁人清楚,但是此案乃是你一?手督办,你可知道父皇究竟是什么?心思?”
谢珣看着他,平静道:“太子殿下?,臣不敢随意揣测上意。”
“我并非要为难你,但是父皇对这?个案子是什么?想法,是想要轻轻拿起?,还是严惩?”太子似乎非要从他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谢珣眼底依旧一?派平静,望着太子:“太子殿下?,皇上给臣的命令是,彻查此案。”
“彻查?还要怎么?彻查?”太子惊讶。
随后?太子猛地转身,在殿内来回走了好几步,脸上神色似乎压不住,眼底更是升起?丝丝缕缕的戾气。
太子停住脚步,转头怒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私开?铁矿、铸造兵器、养私兵,哪一?桩不是够杀头的大罪,父皇难不成还想包庇老三不成?”
谢珣黑瞳跟着他的话音猛地一?缩。
“殿下?,皇上并未要包庇谁,他只是想要彻查这?个案子,毕竟那么?多灾民无辜丧命。”
太子似乎感觉他这?话是向着自己,忍不住喜道:“程婴,孤知道你绝非老三的党羽,在此事中,你定然能秉公?办理。”
“臣自然会如此,只是……”谢珣脸上露出?微微失望。
太子跟着皱眉问道:“只是什么??”
谢珣放缓声?音:“此案主犯乃是张俭,此人自从被?我提到都察院大牢之后?,便?开?始反复无常,着实是叫人头疼呐。”
“反复无常?”太子大骇。
他经不住心底,问道:“此人如何反复?他不是已经认罪指认了老三?”
“坏就坏在这?里,他一?会儿说端王殿下?是元凶,一?会儿又矢口否认,他乃是扬州流民案的主谋之一?,若是连他的口供都这?么?反复无常,皇上肯定会觉得此案背后?还有蹊跷。”
谢珣一?脸头疼的模样。
太子咬牙:“我听说这?个张俭出?了名的硬骨头,在锦衣卫的时候,口供都没变过,怎么?一?到都察院就反复无常了。”
“或许是看见了一?丝生机吧。”谢珣无奈。
太子抬眸望着谢珣,再次道:“那些账册呢,这?些可都是如山铁证。”
谢珣不紧不慢说:“太子殿下?,您也知账册乃是死?物,有些东西是可以捏造的,比不上活人的口供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