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常见则不疑(2 / 2)
当然了,他也希望负责筹措银两的翼王、花折、余情等人听到“打持久战”四个字的时候不要直接把牙心疼掉了,还得吞到肚子里去:“凌大将军运筹帷幄,目光长远,所以才能战无不胜。”凌安之看裴星元说得认真,忍不住邪邪一笑,一脸不正经:“星元哥哥,战无不胜的前提条件很简单,就是比自己对手强点就行了,这叫什么来着?全靠同行衬托。”
星元哥哥听着觉得牙酸得慌,战场确实如此?难道情场也要靠情敌衬托?
裴星元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心道这战事马上就要上纲上线了,三军统帅还有心思在这里扯淡,根本不接他的话茬:“我什么时候出发开始打山东?”
凌安之收起笑容,他不到最后当然不会吐露作战计划:“越快越好,一日之内,本帅给你殿后,打击援军。”
裴星元带兵属于孤军深入,军粮战备补给至关重要,否则便是送人头:“我马上和雁南飞商议长途补给的路线。”
凌安之十个指间对成尖塔:“雁南飞只负责到菏泽和济宁的补给,到了泰安之后,就地取粮。”
裴星元微微一愣,不知道这个就地取粮是什么意思,他指腹刮刮高鼻梁思索了一下,猜测道:“大帅,余情的三叔是山东首富,在山东经营多年,难道是在泰安早有准备?”
凌安之摇头:“确实是在泰安早有准备,不过多余的就不要问了,我一会告诉你泰安地下粮库的位置,你只可以一人知晓。”
泰安确实有地下的秘密粮仓,但是做了准备的不是余情,而是花折。
裴星元对山东地形极为熟悉,细细思索了一下沿路上,觉得还有薄弱的点:“大帅,我们自菏泽到泰安也需要几天,这后备的粮食运不到,还没有攻下泰安,军粮如何解决?”
无粮是军队最大的风险,一旦断炊,两天就极可能失去战斗力哗变。
凌安之手欠,一伸手直接拍了一下裴星元的脑袋:“星元哥哥,那菏泽四处是水,水里不是鱼就是水鸟,鱼不好抓,鸟还不好射吗?再一个水里全是螃蟹,实在饿极了每个士兵抓几个螃蟹煮熟了当零嘴吃。”
裴星元自幼沉稳,从来不知道人能像凌安之这么闹腾,一时哭笑不得:“大帅,螃蟹怎么能饱人?我看还是携带些干粮牛乳酪才好。”
西北社稷军后勤是相当的好,别说是兵刃武器服装从来不缺,后备牛乳酪油炸面这些更是每个士兵定量的小储备。
裴星元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凌帅,你做了我的后援,那河北前线呢?”
凌安之看窗外月色不错,招招手示意裴星元陪他出去走走:“郭岭谨慎,不过只擅长守城,对付他王爷和宇文庭足矣。”
许康轶必须独自负责一条战线,军功才能披到他身上,登基的时候也能使文官武官完全俯首帖耳。
否则到时候许康轶属于篡位登基,名不正言不顺,想要捋平天下的毛刺和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还是要有更多筹码才行。
裴星元和凌安之并肩而出,一边极小声的和凌安之讨论一些细节,两个人频频点头或者交换意见:
“凌帅,如此这般甚好,我在明天傍晚马上出发,趁敌军不备攻打菏泽,到了菏泽再修整三军。”
凌安之打起仗来心思比针鼻还细,将山东的地形、守军等人一个个的和陈星元慢慢分析:“星元,无人会比你更熟悉山东,但是切记,不要一时心软相信任何旧人,碰到拿不准的,由着性子杀就是了,保存实力,不许硬拼,一旦被围则坚守城池,静待救援便可。”
裴星元看凌安之在月光下闪亮的眼睛和笔挺的腰线,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轻声答道:“我这辈子只心软过两次。”
凌安之一心全在战场上,心里把裴星元可能遇到的情况掩饰了千万遍,顺口问道:“哪两次?”
裴星元一生全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他看似温和,实则内心主意极硬,是少有的精明人,心软的时候极少:“新帝当时还是毓王,觉得无恩与你,担心不能控制西北侯想要害你,余情两次特意入京求我的时候。”
听到裴星元要人情来了,凌安之站直了身子用手指蹭了蹭下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是谁当时趁人之危可差点把余情非礼了:“星元哥哥,这是后悔了?要是我当年上了西天,你还是有机会抱得美人归的。”
裴星元知道凌安之在想什么,男人嘛,对这种不能保护自己心爱女人的挫败感还是心里有根刺的,他笑傲风月,占了余情点便宜也没什么后悔的:
“情场和战场一样,我是喜欢余情,可她属意与你,该表达的我已经表达过了,我也没什么遗憾的。你是国之栋梁,当时年纪轻轻,怎么能让你那么不明不白的就死?我想说的是你在转战各地,又病又伤,劳累太过;还是要爱惜己身,不要以身犯险,要活的长长久久的才好,否则对不住余情对你的一片痴情。”
凌安之确实伤病劳累,可觉得自己精神头还足,他多年来也习惯有根弦绷着的状态了。听到裴星元劝他注意身体,更觉得此人确实胸中有些丘壑,他笑容不收,直接又给了裴星元肩膀一拳:
“星元哥哥,你放心吧,我肯定能健健康康的再蹦哒个几十年,你快点找个美娇娘得了,别老当个光棍子,像排余情的队似的,没盼头。”
他也知道裴星元拿得起放得下,男子汉大丈夫,做人做事观其大略,他诚心说道:“星元,此事到此为止,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夺人所爱就是君子,过去的事我要谢谢你才对,其他的事情不提了。来,继续做正事,我们再将去山东可能出现的情况演示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