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江湖一统(1 / 2)
“贫僧这些年,也只见过一人有这般深厚内力,便是数年前?,与我那师兄方丈悟真,讨论佛法的‘血蔷薇’,不知阁下可与‘血蔷薇’,有何关联?”
孟尝听着悟相说,哦了一声,道:“在下就是‘血蔷薇’。”
众人一惊。
吴敏瞪大眼睛听着,脸色变了数变。
悟相咳了咳道:“孟施主,贫僧并非是在说笑?,孟施主,可否实话实说?”
孟尝哈哈一笑?,“孟尝说实话的时候,你们不信,不说实话的时候,你们倒信了,”他一展两臂,“你们看我像是个说假话的人么?”
众人面面相觑。
良久,悟相方才恍然道:“贫僧所记,‘血蔷薇’曾叫贫僧掌门师兄为大和尚,”悟相眼中露出惊异之色,“你真是‘血蔷薇’?”
孟尝咳了两声,“莫非孟某就当不得大侠?”
悟相忙道:“贫僧并非此意……”
地上俯卧的秋笛微微站起身,神情莫名,良久,微微垂下头去。
忽听宁飞远冷冷道:“你当真是‘血蔷薇’?”
宁飞远其人,心机之深,不可谓不防。孟尝忽想到“血蔷薇”曾因凌无心之故,得罪过他,方才又暗算自己,如此问话,自然暗有深意。
想到这里,孟尝只是哼了一声,表示同意。
“‘血蔷薇’,你欠江湖武林数千条人命,我今日若不除魔卫道,便当不得‘异侠’二字!”宁飞远抓起鱼肠剑,以剑支撑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悟相连忙要上前?去扶,宁飞远却推开他,嘶声道:“就是宁某武艺不如你,也不能让你这等?欺世盗名?之辈存活于事?……”话未说完,一口血便吐了出来,他下盘不稳,再也站不住,摇晃着倒了下去,一旁悟相赶紧拉住他,宁飞远此次,倒并不拒绝他的好意,抓住了他的手臂。
这宁飞远又口口声声说除魔卫道,只怕那“异侠”其名,也是如此得来的罢?倒是真会博人同情。
孟尝上下打量着宁飞远,口中啧啧有声,“宁大侠好大的火气,倒不知在下一个小小镖师,杀那么多?人,又有何用?”
宁飞远沉声道:“若你没有对‘问心绝’窥视之心,又怎会站在这里?阁下说话,好难使人信服。”
孟尝哈哈一笑?,“我要那‘问心绝’做甚?不过是记载各门各派武艺的豆大米粒而已,在我眼里,也就那手工刻字,还算精妙,在下还不贪图那些什么精深武艺。更何况,”孟尝嘿嘿一笑?,“所谓武艺登峰造极者,一家之能,若是穷尽精力研究,也可成一家之师。人若贪多?,可嚼不烂,武艺杂而不精,便是真成了高手,也算不得顶尖。”
此言确实有理。众人不由微微点头。
宁飞远只是冷笑地听着,却也不再言语。
孟尝慨叹着摇头,“如今走江湖,遍地有理,杀人者有理,防火者有理,我说一句,人倒有十句顶着,混江湖,难,混成江湖中的好手,更难,”他连声叹气,“真不如做一个小小的镖师舒坦。”
众人听他如此说,皆不由脸上露出怪异之色,皱着眉头,虽觉其话中似有道理,但?细细想来,似乎又并非那回事?。
孟尝说话的口气,哪有之前?的半分恭敬谦逊,便是吴敏,这两年间,与他在镖局中相处最久,也鲜少见他这般说话神态,一直之间,心里莫名的滋味泛起。
一个平日里除了桃花运外,武艺相貌处处不自己的人,偶尔提之,与自己对比之下,还有几分优越之感,忽然之间,变成了一个江湖中人人称颂之人,品德名号,皆比自己强之百倍。一时之间,心里有些莫名的滋味,泛了上来,一时之间,漂浮着,而且再也按捺不下去。
孟尝走到吴敏身旁,拍了拍他的身体,吴敏便顿觉一股劲力随他手掌而来,身体便瞬间可以动作了。
孟尝拱拱手,“吴敏大哥,方才多?有得罪。”
吴敏用鼻子?冷冷哼了一声,眼睛狠狠地瞪过去。孟尝摸了摸鼻子?,微微感到愧疚,侧目对鬼面道:“鬼面姑娘,方才在下正要问那心魔之毒为何,不知姑娘,可否解说一番?”
鬼面微微点了点头,缓缓道:“心魔之毒,毒物最毒辣之处,便是能知被下毒者痴迷之所在,所谓痴到至极,便是入魔。朴游左对华山派的精深之技痴迷,而莫岩……”她顿了顿,“也对少林派的武艺痴迷,自然难免中毒。中者,发癫发狂,神智混乱,只记得自己痴迷之物,再不记得其他。”
众人听了,不由悚然而惊。
悟相双手合十,叹道:“痴念,痴念……若贫僧能消去师弟的执着之心,不,若贫僧只要能阻止他,也便不会……”
这一路上,剧毒无孔不入,也许如今好好站着的活人,转眼也如方才死去的掌门长老一般,成了死人疯子。一作如此想,便不由心下胆寒。
孟尝哈哈笑?道:“和尚想得太多,这世间之事?,最怕的事?,就是一个‘想’字,有这番自责的时间,倒不如去想想如何应对为好。”正说着,眼帘中忽现一物,不禁惊地“咦”了一声。
众人疑惑,随着他目光望过去,黑暗之中,只有墙壁漆黑的一片,哪里有什么东西。
孟尝走过来,踏过宁飞远身边,“宁大侠,再借你宝剑一用!”说着,他便去抓宁飞远手中鱼肠剑。宁飞远一惊,怒喝道:“你倒是有完没完!”话毕,便一掌拍向他的手腕。却见孟尝的手肘从不可思议之处弯过来,切到他手腕上,“撒手!”宁飞远吃痛,手一松,剑便眨眼之间落到孟尝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