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在蔚鸿之家的第一晚(1 / 2)
报复?蔚鸿之口中的字眼让雀宁眼皮一跳,他又不是圣人,怎可能没有过这种想法,可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能做的,只是在蔚鸿之面前摇摇头,轻声道:“我没有证据,就算有了他下药迷晕我画那些图的铁证,也顶多影响他的声誉罢了,造不成什么实质上的影响,只要邵辰风还拥有着他的才华,能够继续创作出有价值的作品,他就不会变得多狼狈,有才无德的艺术家多得是,只要不是原则问题上,没多少人会真正在意污点的。”
雀宁说的不错,纵然邵辰风的做所作为恶心至极,就算全都捅出来对他也造不成多少影响,反倒还会伤害到雀宁,这也是原书中雀宁最无奈的地方——他无权无势、孤身一人,根本奈何不了这四个胡作非为的男主。
蔚鸿之安抚道:“先别想了,把这些都忘了吧,改天我用金主的身份去他那边探探口风,问问其他的那些画都在哪里。”
雀宁应了声好,重新看向屏幕。美军即将占领这处集中营,纳粹们慌忙销毁证据,而圭多让约书亚藏在墙角的铁皮箱子中,去寻找义无反顾跟随他前来集中营的妻子,明明是最紧张最惊心动魄的地方吗,他却怎么都无法集中精神。
蔚鸿之说去邵辰风那边探口风,他泼了邵辰风的画大吵了一架闹得这么僵,还能怎么探?为了这个探口风,蔚鸿之又要做出怎样的努力,付出什么呢?
每每想起蔚鸿之神兵天降般的出现,那颗本已经渐渐平静的心就无法控制的颤抖,蔚鸿之为他做的实在太多了,原本雀宁觉得答应契约恋人的合约就能慢慢还清,但现在看来,这人情债欠的可能永远都还不回来了。
坦克开进空荡的集中营,年幼的约书亚被大兵抱上坦克,他在回去路上终于再次见到了母亲,男孩的笑容仍然纯真的像个天使,母子团聚的欢笑背后,却是那一直以来为他遮挡黑暗拼力守护的人已经不在了。
——他绝不能也让他的圭多落得这个下场。
从影院出来已经十点,看出雀宁的沉默,蔚鸿之知道他需要时间去消化,便道:“今晚就在我这边睡吧,我也不想换衣服再开车了。”
“好。”雀宁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他心里明白,如果自己执意要回去,就算再不想换衣服开车,蔚鸿之还是会送他的。
给王淑梅打完电话说不回家,雀宁放下手机去找蔚鸿之的身影,通往后院推拉门已经被打开,蔚鸿之正蹲在泳池边摆弄着什么,双皮奶凑在他脚边,尾巴翘得高高的。青年和小白猫非但没有违和感,反倒满满都是温馨。
他迈出推拉门,靠的近些,终于看清了蔚鸿之手中的东西——那是一对小小的木质铆钉,刚被打磨出来,地上还散落着木屑,而旁边的架子上放着许多切割好的平整木板,甚至还有刨床、木锯、手持式抛光机和油漆刷。
“这是什么?”雀宁好奇,在蔚鸿之旁边蹲下,他也就只有在小时候回老家看过人做木工,如今在蔚鸿之手里看到了这些充满年代感的工具,还颇为惊异。
“猫爬架。”蔚鸿之吹了吹铆钉上的碎屑,将它们放在小铁盒里,那盒子里已经有很多一模一样的木钉了。他盖上盒子,从架子的最底层拽出来一张图纸给雀宁,“想弄一整面墙的那种壁挂式爬架,淘宝上的样式都不太喜欢,订做也不好弄得完全符合心意,索性就自己做了。”
雀宁仔细去看图纸,完成图能看出这猫爬架一直从房子的一面墙延伸到了另一面墙,甚至还连通了通向二层的楼梯,如果安装好了,双皮奶简直就可以直接飞檐走壁。
旁边则是各个结构的详细尺寸图,手绘出的线条非常整齐,简直就像专业人士弄出来的。
“这图也是你画的吗?”
“对。”蔚鸿之本科学的车辆工程,工程图画的一摞又一摞简直数不过来,虽说考研的时候转成了经济学,但四年练就的基本功画这些还是轻轻松松,“我挺喜欢做点东西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对了,你有什么爱好吗?”
原书中从未提过雀宁有过什么兴趣爱好,但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喜欢做的事情。
“我吗?”雀宁意外于蔚鸿之会问他这个,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爱好,只能道,“我最喜欢睡觉。”
蔚鸿之失笑:“谁不喜欢睡觉啊,除了这个呢?要是没有,以后想做的也可以。”
“那就……旅游吧,我挺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旅游好啊,等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我带你出去玩,反正哥有的是钱。”蔚鸿之随口说道,他正摸着昨天刨出来的木板,突然间手指一痛。
他嘶地声缩回手来,定睛一看,一根细小的毛刺扎进了皮和肉之间,刚好到没有出血却也很疼的程度。
“怎么了?”
“扎手了。”蔚鸿之试图将这根毛刺捏出来,但他指甲剪得挺短,根本捏不住。
“我来吧。”雀宁抓住蔚鸿之的手,他挪了一下位置让灯光不被遮住,凑近去看找到了那根刺的位置,捏住末端拽了下,刺被皮肉死死卡住,竟然没能拽出来。
扎得的确有点太刁钻了,蔚鸿之正要说要不要去找根针挑一下吧,雀宁却直接低下头,用虎牙咬住了毛刺。
他第一下没能咬住,又试了一下才成功,雀宁突然的行为出乎蔚鸿之意料,柔软的唇就紧紧贴着他手指,呼吸温暖而湿润地洒在掌心,低垂的眼睫遮住眼底神色,屋檐下暖光色的灯光在脸颊投下一小片阴影。蔚鸿之下意识抽手想躲,被雀宁握住,他嘴里咬着刺不好说话,便唔了声用鼻音示意别乱动。
牙齿可比指甲好用的多,雀宁一偏头成功将毛刺用力拽了出来,他吐掉嘴里的小刺,还在看蔚鸿之的手:“没出血吧?”
蔚鸿之骤然回过神,方才也不知怎么突然就恍惚了一下,他挤了下被扎到的地方,隐约有粉色泛起,但到底没有血珠渗出:“没事。”
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尴尬,手指上仿佛还留存着雀宁嘴唇的柔软和些许不易察觉的湿润,鼓膜都在随着心跳一下下的震动,蔚鸿之将那害得他被扎了手的木板放下,道:“看来还得再抛光一次,扎到我没关系,别到时候再伤到双皮奶了。”
恰巧双皮奶从旁边路过,蔚鸿之弯腰猝不及防地一把捞起它,在双皮奶嗷呜呜地抗议声中道:“看我对你多好,以后早上醒了之后就自己玩别老往我身上跑,让我睡个好觉行吗?”双皮奶才不管,它被抱得不舒服,愤怒地低头就要咬蔚鸿之的手。蔚鸿之赶紧撒开,白猫嗖的一溜烟跑得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