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鬼影02(2 / 2)
殷栖寒的睫毛轻轻颤了两下,还没从时灿的动作中回神,他唇微微抿着,既不能开口说话,也不敢开口说话。
“先生,请出示一下您的驾驶证。”交警过来敲车窗。
殷栖寒动作有些僵硬的将驾驶证递了出去。
交警看?完之后还给他,又拿过酒精探测仪,殷栖寒迟疑了一秒,终于对着仪器吹了一口。
他全身上下唯有嘴唇还余一点温热,这一吹,身体再次回归冷寂。
“好?了,谢谢配合,可以?走了。”
殷栖寒一言不发的踩油门,瞄到后视镜中张远航干脆躺下,拿抱枕盖住了脸,一副不听不看?的模样。
他摸了摸嘴唇,好?像还能摸到余温,殷栖寒悄悄看?了一眼时灿,却不想被时灿抓了个正着。
时灿似笑非笑的看?他:“你是不是想说,我这样做不对?”
殷栖寒模棱两可的说:“也不是。”
“什么叫‘也不是’?那你说说,刚才除了这个办法,你还有别的主意?吗?”
如果想低调过关,这确实是唯一的办法,但也是殷栖寒绝不想用的办法。
时灿不管殷栖寒不吭声,也懒得猜他想什么:“本来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你还不出声等我主动,三翻四次占我便宜……”
张远航翻了个身,把?耳朵捂得更严实些。
殷栖寒怕了她了:“灿灿我错了,你接着睡觉吧。”
时灿这会?儿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刚补的一觉就像充足了电,精神抖擞的:“睡不着了,要不要换我开啊?你开车危险系数太大,下个路口要再出状况,是不是我还得主动献……”
呸,她才没献吻呢。
殷栖寒从容不迫的打方向盘,拐入熟悉的街道后,一眼看?到前面一片繁华喧闹的商业街区——那后面就是他曾经住了二十?年的地?方。
“不用换,快到家了。”
时灿窝在副驾驶里,瞥了一眼殷栖寒,虽然嘴上什么也没说,但心里却隐隐有点舒坦:他嘴里说“家”这个字,还挺中听的。
***
曾经殷栖寒没觉得自己?家房子?有多大,毕竟住了六口人,每天挤挤攘攘吵吵闹闹,楼上楼下哪里都是鸡飞狗跳。
这次他一进门,却感到了扑面而来的冷清。家里的摆设简单而整洁,东西不多,从而显得更加空旷。
殷栖寒沉默一瞬,不动声色的去望时灿,即使没有肉身,心口处却依然涌上密密实实的闷痛:他们家原来不是这样的,客厅里有他的乐高和汽车模型,走廊上摆满了时岚的手办,满屋子?时灿的零食和时林用纸板自己?剪的各种法阵推演,根本收都收不过来,最多能保持一天的整洁,第?二天就又全完了……
“站那愣什么呢?进去坐啊,近乡情怯啊你。”时灿不明所?以?的绕过殷栖寒进屋。
张远航跟在时灿身后,一脸善意?的对殷栖寒笑了笑,还莫名其妙的拍拍他肩膀。
时灿直接去了二层庭院,搬了张椅子?往中间一坐,左手甩出鬼火,被缚魂索捆得结结实实的鬼师一下被她摔在地?上。
他已经醒了,脸贴在地?上,目光阴冷的看?着时灿。
时灿被他这个眼神看?得心里冒火,一眯眼睛:“这么不服气,要不要打一场?”
说着时灿的手在空气中一抓,缚魂索立刻回收,瞬间闪进她手心的鬼火之中。
鬼师一被松绑,立刻从地?上跃起,双手一甩,一面巨大的一人高的镜子?赫然立在两人中间。
他右手撑住镜面,左手高高挥起却还不等落下,就见时灿一手撑住镜沿,另一手精准的捏住了他的手腕向后拗折,那力气极大,他丝毫挣脱不开。
“阴阳手……”鬼师声音低低的,也沙哑,像尖刀在玻璃上磨。
张远航刚跟上来,看?见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哎哎哎——怎么打起来了?”
“没事,他根本打不过灿灿。”殷栖寒说着,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二人。
时灿制住了鬼师,毫不客气的一脚踢翻了他的镜子?,镜面重重落在地?上“哗啦啦”碎了一地?。她左手不松,右手倏然扼住鬼师的咽喉,把?这个高了她一头的男人治的动弹不得。
“还打吗?老不老实?”
鬼师卸下全身的劲,投降意?味明显:“看?不出来你是阴阳四家这一代的代理人,如果我知道你有阴阳手,也不会?不自量力的跟你比划。”
时灿冷哼一声,一把?甩开男人,再次稳稳的坐了回去。殷栖寒不动声色的在旁边柜子?上抽了两张纸巾,走过去一言不发的递给时灿。
时灿没太明白他意?思,接过来随便擦了擦手,团成一个团扔到了角落的垃圾桶里。
还不等她问?话,鬼师先开口了:“我答应过替人保密,你什么都不用问?我,我不会?说的。我承认我害过人,代理人大人直接用最高罪行责罚我就是,我会?立刻签字的。”
时灿微微挑眉:“你这么讲道义,看?来不是被韩家迫害成鬼师,是你自愿请韩家把?你做成鬼师的。”
做鬼师,说白了就是人不人鬼不鬼。功法虽然比之前强大百倍,但那一面镜子?耗干的是自己?的魂魄。一旦做鬼师,下场一定是魂飞魄散,绝无?例外。
鬼师不说话,时灿也没再问?,他能对韩家这么忠心耿耿,肯定不是被逼的:“你本家姓什么?”
鬼师看?了时灿一眼。
时灿说:“这总能问?吧,你又不拿你名字害人。”
鬼师想了想,说:“袁飞槐。”
殷栖寒多问?了一句:“是通城袁家的人?”
袁飞槐没想到竟然有人还知道通城袁家:“是,我们家就是个散族,竟然还有人听过。你……”
他顿了顿,向张远航的方向扬扬下巴:“你应该和他是一样的吧,同为鬼魂,你比他更像个人。”
张远航在一边敢怒不敢言的听着:不是,他怎么就不像人了?
时灿没听过什么通城袁家,莫非这个鬼师还有点来头?她问?殷栖寒:“通城袁家很厉害吗?出名的外家有几?个,我怎么没听过这个?”
殷栖寒笑笑,说话很不给人留面子?:“不值一提,小家族。”
袁飞槐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不以?为然的笑容:“我们聊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代理人大人尽快给我定罪吧。”
时灿还没见过这种上赶着认罪的,一副“我不想活了”的样子?,她偏偏不如他的意?:“你着什么急?我还有话没问?完呢。”
袁飞槐说:“我帮韩家做的事,我不会?跟你交代的。”
“我知道,我不问?你这个,”时灿摆了摆手,“你告诉我,你今天去第?七人民医院干什么去了?”
袁飞槐皱起眉:“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张永康的线索断在第?七人民医院,现在推不下去,偏偏这个袁飞槐这时候冒出来,她必须要好?好?扒拉扒拉。
“那医院阴气森森的不正常。一般鬼气不会?有那样的效果,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多次出入那家医院。”
时灿摸着下巴盘算:“你是韩夫人放在阴间的兵,她没道理让你去插手人间事,所?以?应该是你的私事?”
袁飞槐既不承认也没否认,又问?了一遍:“不管如何?,这和我犯的事有关系吗?”
时灿说:“这里面的关系我来判断,同是阴阳两界讨生活的人,要是不碍事就行个方便。”
袁飞槐不问?了,淡淡开口:“是私事,我在找我未婚妻。”
他那模样不像撒谎,时灿心中有点失望:袁飞槐跑医院,好?像和自己?要查的事情无?关。
时灿兴致缺缺,垂眸兀自思索,张远航倒是沉不住气了:“你这人真是,你有未婚妻,那怎么还干这么丧良心的事啊?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怎么对得起你未婚妻啊?”
袁飞槐笑了一下,笑容发苦:“我未婚妻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三年前,时灿一下子?抬头看?袁飞槐,而后立刻扭头望向殷栖寒,和他望过来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裹缠,彼此?的心意?随即心领神会?。
只有张远航一人被排挤在外,但他知道些事,对“三年前”这个日?期十?分敏感,想也不想的脱口就问?:“那你未婚妻是八月十?七号死的吗?”
袁飞槐的目光陡然锐利,语气发沉,一字一顿:“你怎么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搞cp有趣还是走剧情有趣?我……我的话……我想搞cp到天荒地老_(:D」∠)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