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一脚(1 / 2)
琼珠迎着萧武的目光,两人进行了一番体面的假笑。
“还是萧二哥哥想的周到,那就有劳萧二哥哥代饮了。”
萧武垂眸轻笑:“客气了。”
话毕,直接对着安王一饮而尽。
安王看着手里的酒杯,忽然就觉得这杯酒饮得曲折又莫名其妙。
总觉得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发生了很多事,但他又没有证据。
琼珠却是后知后觉的想到——萧武才是真的有伤在身,这样饮酒,不会出事吧?
这厢妻贤子孝的饮酒说笑,那厢也终于找到了契机,将话头起了。
“瞧瞧,我说什么来着,咱们这里若要论起来,还得是安王妃最惹人称羡,安王日日下值,片刻不逗留,要回府陪着,两位郎君各有千秋,皆不逊色。也就是王妃谦逊,总说不好,瞧着这不是挺好的么。正席还未上,他们倒是喝开了。”
韩王妃端着一只小酒杯,含笑带醉的,像是借着酒劲儿说的醉话。
琼珠虽然不识得韩王妃,却认得坐在那席位后头的萧清,推测一下也知道说话的是谁。
可怜萧清刚刚醒来,整个人还迷瞪瞪的,琼珠暗自摇头,所以说,五娘的迷药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福气消受的。
韩王府今日除了韩王与韩王妃,几位郎君与女郎都到了,此外,与韩王府坐的近的,便是韩王妃的母家豫国公府,再接着是国公府的几家姻亲,随着韩王妃一番话,都纷纷望了过来。
童氏记挂着刚才的仇,立马跟着开腔了:“是呀,原以为今日皇上身体保养,皇后娘娘都随行回宫床前侍疾,即便是再盛大的春喜宴,也终究是落了遗憾,难以开怀,可瞧瞧安王妃这头,又觉得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赵将军轻咳一声,看了童氏一眼,似是不满她直挺挺站出来被人当刀子使。
童氏愣是耿直了脖子不去看。
她此刻若是不说上两句,肺腑都能憋爆炸了。
萧武扫了一眼这些人,兀自回了位置,坐下时,琼珠听到他重重放下杯子的声音,显然是恼了。
琼珠心里说:开始了,开始了!
安王浅浅一笑,护妻的架势端了出来:“春喜宴乃是大宴,皇上固然龙体抱恙,但也是等着春祀礼完成之后才回宫,后又点太子前来主持大局,诸位以为又是为何?”
韩王拧起眉头,不作答。
安王又饮一口酒:“春喜宴已开,既赴了宴,便该应了景。春神喜闹,诸位顾念着圣上的病体,是忠义之心,该当大加赞赏,更加应该明白皇上对春喜宴的看重,协助太子将春喜宴办的体面热闹又周到,试想一下,诸位苦着个脸,说一句叹三声,未免让人想不明白,这是冲着皇上去的,还是冲着太子去的?”
此话一出,对面坐席一片死寂,还掺杂着几分抽气声。
安王一笑,抬手请压作抚慰状:“哎,本王一时口快,诸位可不要误会,所幸太子还未临席,哪个情绪还没调过头来的,此刻正好缓一缓,也免得稍后触了太子的兴致,辜负了圣上撑病体祭祀的苦心。”
安王妃简直拿安王毫无办法,根本堵不上这话头,直到安王将话都说完了,她才用胳膊碰了碰安王的腰,亲自给安王添了一杯酒。
琼珠就坐在安王妃身边,将这一幕看的真真切切。
安王讲话从头到尾都是带着笑讲的,大方磊落,有股子习武之人的爽利,可是笑里夹着刀刃儿,嗖嗖划得那些人一脸的血,表情都绷不住了。
哪怕因为有了些年纪,外表上看着显得沉稳,但骨子里那性情,萧恒这个长子没占多少,倒是另一个……
她悄咪咪扭头去看后座的萧武。
萧武歪斜坐着,单手支颌,几乎是她转头的一瞬就将眼刀砍了过来,不过这一刀碰上她也砍不出什么伤害来,只能化作一个无声的挑衅——看什么看?
琼珠偷瞄旁边的萧恒,见萧恒注意力根本不在她这处,胆子陡然大起来,飞快给了萧武一个白眼,嗖的转回去坐端正。萧武讶然坐直,几乎将她的背影瞪穿了,人也没再转回来。
随着宫人领路,席位渐渐坐满了,今日春喜宴的人太多,以至于没有人察觉到,席面最偏僻的位置,赵锦灵安静的坐下,细细打量着今日宴席的座次和来这的人物。
她是第一次来这样盛大的宴会,激动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听说了吗?今日帝后抱恙,春喜宴都主持不了了呢!”
“呀,那这怎么还在入席呀。”
“嗐,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呀,皇上不来,这不还有太子殿下呀!”
“太、太子?今日的春喜宴,是太子住持大局?”
“可不是么!太子如今也渐渐开始执掌朝政了,身边一帮子人都养起来了,除了太子妃,什么都有了。”
“太子政务繁忙,近几年一般的场合都瞧不见人影,今日若是能得见,可真是三生有幸呀!”
“是呀是呀,若是瞧上你了,将你收入宫中,岂不是更妙?”
“快别说了,叫贵人们听见得挨骂了。”
宫女们的小声讨论,一字不落的入了赵锦灵的耳朵里。
她瞪大眼睛,呼吸急促,双手放在身前紧紧互拽。
太子会来,今日是太子主持大局!!
太子手握重拳,却还没有太子妃!?
赵锦灵浑身发热,都快冒汗了。
会不会……会不会她今日,其实还有别的路可以搏一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