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避嫌(1 / 2)
傅修宁忽然升职,直接让他在处理事情上更加的得心应手。
圣旨传来之后,原先要来傅修宁这边打点的傅家人都开始犹豫了。
若是在之前,他们应下旁人的请求来跟傅修宁说情,还能拿着他年轻不懂事,经验尚浅来说道。可是现在傅修宁直接被皇上升了官职,这不正说明皇上很清楚傅修宁在做什么吗?!
他们这时候再去指指点点,岂不是在质疑皇上的决定?
若是将宁哥儿惹急了,把这罪名扣上来,他们可担待不起。是以前几日还巴巴的往傅府跑的人,这几日都消停了。
花氏起先还担心家中这些叔伯们会影响自己的儿子,现在非但人不来了,连昇阳郡主送来的东西也安安稳稳的入了府里的库房,花氏做梦都忍不住要求神拜佛,感谢老天庇佑宁哥儿化险为夷步步高升。
……
周玉音已经在明太后的寝宫待了近一个时辰,越发安静的宫殿里,周玉音觉得呼吸困难,十分不安。
明太后轻轻放下茶杯,“这么说,淳于太后出宫散心这件事情,并非她本人的意思?”
淳于太后自从新帝即位之后,别说是出宫,就连自己的寝宫都很少迈出,待在益康宫中日渐消瘦犹如活死人。
周玉音心头一颤,应声道:“母后……身体一直不好,这段日子就连用药都不见起色。所以……”
明太后笑了起来:“在宫中就药石无灵,出宫散散心就能起死回生?这要命的到底是病呢,还是什么别的呢?”
周玉音一惊,赶紧跪下:“太后言重了,事情并非太后所说这般……”自从明贵妃成了皇太后,周玉音就觉得她与从前大不相同,相处之时尤其怵怕她一颦一笑间散发出的气场,仿佛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此刻她心一慌,张口就道:“是……是昇阳……”
明太后眼神微变。
周玉音压着气息道:“昇阳郡主与归元寺住持交情颇深,住持曾亲自送舍利子与先帝手抄经文给郡主,今郡主念及母后病情,只道宫中到底人多声杂,便提议若是能前往归元寺小住几日,听高僧诵经念佛,观山间广阔冬景,许有静心之效。”
明太后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她出的主意,怎得叫你来跑腿呢?”
话音刚落,宫婢就来通报,昇阳郡主来了。
周玉音听到昇阳的名字,一个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她下意识的扭头望去,只见昇阳一身华服荣光满面的走了进来,她自小就在这宫中长大,一言一行都是最好的嬷嬷教导,周玉音忽然发现,她好像从未见过昇阳在谁面前失礼,即便是当年她代替自己和亲出嫁,昇平县主跪到了皇上面前求她收回成命,昇阳也是极为克制冷静的将昇平县主呵斥一顿,命人将她送回王府。
“昇阳参见太后。”
明太后看到她就笑了,精致白皙的手翻掌微抬:“不必多礼。”
昇阳站定,笑道:“大公主果然在此,我方才去益康宫送东西,见公主不在,就知公主一定是先行来此给太后请安了。公主对太后的敬爱之心,真是半分不曾少。”
明太后单手支颌,一副静静看着她表演的模样:“听说你准备与长公主一同接淳于太后出宫?”
周玉音咬着唇,不安的看向昇阳。
昇阳却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失笑道:“接淳于太后?”她望向周玉音,一拍脑袋和声道:“都怪我,定是我没有说清楚,才叫长公主误会了。借昇阳几个胆子,也不敢单安排淳于太后,落了太后娘娘这一份呀。”
周玉音怔了一下。
就听昇阳道:“长公主忧心淳于太后的病体,此为孝心,但看她照顾淳于太后之际也不耽误向太后娘娘您请安,就只她并非偏孝之人。此次是因归元寺高僧开坛讲经,机会难得,昇阳便自作主张,依仗着自己与住持几分浅薄的交情想为两位太后张罗一番。”
她神色从容娓娓道来:“一年见底,来年未知,若能得次机会,听高僧精讲佛法,为大禹诚心祈福,再去馥园中赏一赏皇宫中不得见的冬日景色,岂不是比整日在这里烤火吃茶来的有趣吗?况且昇阳回京之后,匆匆入住益康宫,又忙着回王府探望侄儿,论起来还真不曾向太后娘娘请安,委实该死,借着此次的机会将功赎罪,还望太后娘娘赏脸。”
明太后挑眉轻笑:“哦?昇阳郡主的妥帖安排,还有哀家的份?”
昇阳露出自责的表情来:“太后娘娘这样说,实在折煞昇阳,若是不拿些好东西出来,还不知娘娘要怎样想我呢。”说着,偏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侍女蓝秧。
蓝秧笑着奉上一只锦盒。
“这是什么?”
昇阳接过锦盒,亲自打开给太后过目:“太后,这是羌国圣手调配的生肌霜。”
“生肌霜?”明太后眼里涌起兴致来,就连一旁的周玉音都好奇的望过来。蓝秧瞧着众人的反应,心中不免喟叹——郡主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这女子无分年龄和身份,一谈到女儿家妆容的东西,必定会格外注意。
“羌国人半数从商,未免一家人分离太久,常有商贾携妻带女一同外出,加上羌国地处山地,气候偏暖,奇珍异草遍地,便有医者依照药理研究出这种对女子皮肤护养有奇效的生肌霜,若是长期涂用,无论是奔波于途还是气候影响,肌肤都能如新生一般滑嫩白皙,且四季效用皆不同,持久留香,非一般的胭脂香粉能比拟。”
说着,她打开其中一盒冬日里用的递到明太后面前,轻轻执起明太后的手:“昇阳斗胆了。”她用盒子里配套的竹片轻轻挑起一部分涂抹在明太后的手上轻轻匀开。明太后清清皱眉:“为何会有轻微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