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交锋(1 / 2)
楚家刑堂里。
唐棣仿佛感应到了二十多公里外的办公室里有人在背后念叨他。鼻头轻轻颤了一下,有些痒,他抬起手揉了揉,然后放下,继续面无表情的听着面前那个人隶属他的罪状。
这位西装男阿毛虽然表面上看着凶悍,但还真个讲理的文化人。
压根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絮絮叨叨给刑堂里包括唐棣在内的每个人讲故事——也就是楚佑会议室里正在讨论的事情。阿毛同志讲的绘声绘色:剧情线,逻辑线甚至连他臆想出来的人物cp关系都完整清晰。没去说评书也真是屈才了。
阿毛长篇大论之后,伸手推了推墨镜,转身回到了楚非身后站定。
楚非接着开口质问:“生意上的事情我一向不过问,但出了这么严重商业事故,直接影响了整个楚家的声誉。作为主要负责人的唐特助,您是不是应该给上上下下一个合理解释的?”
空气中几秒钟的停顿。
然后是唐棣低沉平静的声音:
“第一,我并不清楚现正在发生的事情,所有的始末都是刚刚才从这位阿毛先生口中得知的,所以无从解释。第二,如果你们所讲属实,那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的确是我的失职,我道歉,并任凭处置。”
唐棣的语速很缓慢,每一个字都再脑海里反复演练过了,语气流畅平稳又无比自然。在旁人看来毋庸置疑的就是在阐述事实。
“轻描淡写的一句“失职”就一笔带过了?唐特助倒是聪明!事态如此严重,谁知道你背地里做了收了大唐集团多少好处?做了多少肮脏交易?又或者…你根本就是顾棠鄂派到楚家的商业间谍。”楚非说到这儿语气蓦然一顿,语气晦暗不明道:
“你千方百计接近楚佑,迷惑他,使他在公司决策上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你说你不是刻意为之,谁信呢?”。
唐棣已经很久都没有听过别人对自己直呼其名了,大约都快忘了“顾先生”原本的名字怎么写。再次听到,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时间竟不知该悲还是喜:
“楚佑”这两个字,轻飘飘的从楚非口中吐出来…
唐棣顿悟:原来自己不过是援引而已,尖利的兵戈矛头,分明是想戳在楚佑身上。
怪不得之前辉叔说楚家…不太平…
“首先,我认为您不应该对少一直呼其名!堂堂楚家就是这么立的规矩吗?”唐棣突然半合上了眼睛,暗沉的眸子从纤长睫毛的缝隙中射出锐利的光,言语间多了几分森冷:“这件事情,是洽谈的是我,决策的也是我,即便出了问题和少爷有什么关系?!我道怎么一个小小的助理就值得的经年紧闭的宗祠刑堂大门开上一开?原来想用我这么个微不足道的人把脏水泼到少爷身上啊!”
楚非冷下脸,飞速反驳:“我不过是就事论事!”
“然后呢?以此为由,指责少爷不配掌管楚家?您再取而代之?楚大少真是打的好算盘啊…”
此话一出,刑堂的气氛陡然变得暗潮涌动,仿佛无情的兵戈在虚空中交锋
家族内斗是东方文化的优良传统。自古高门大户便有兄弟反目,亲子夺嫡。但是私底下搞些小动作大家都见怪不怪,可谁也不会明晃晃摆到台面上说。毕竟对外还要维系整个家族兄友弟恭,和谐友爱的门面。
这个唐棣还真是大胆!一石激起千层浪……
楚家位高权重的长者们,人人屏息静气。
楚非突然冷笑着话锋一转,语气阴沉道:“就知道你会胡搅蛮缠。作为堂堂楚家刑堂的堂主,没有证据,你以为我会空口白牙在这儿跟您磨嘴皮子玩儿?阿毛,去把他的手机拿过来!”
唐棣猛地一凛,楚非为什么要看的他手机?那显然是猜到些什么,又或者是根本就知道不到一个小时之前他和秦江有过联系。可是那个电话,他是关起门来在自己的房间了打的,这些外人如何得知?
难道,难道他的行为一直被监视着?如果自己都没能幸免,那么楚佑呢?是不是他的一举一动眼前这个人也了如执掌?那岂不是……
似乎一只无形的手突然从虚空中伸出,紧紧锁住了唐棣的喉咙,冰冷猝不及防的浸透了他的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