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1 / 2)
妖市的入口飘忽不定,出现的时机也不一定,难得贺枫能找到,就在天誉城外一片山林里,还没靠近,顾雪岭就已感觉到浓厚灵气。
顾雪岭跟贺枫进了一片桃花林,他也说不准眼前这?片桃林是幻境还是真,走了一会儿,前方响起嘈杂的交谈声,原来已到了桃花林的边沿,不远处露出街市一角,‘人来人往’,张灯结彩,果真如人间集市一般热闹。
可在在桃花林到街市上的石碑前有几个妖修把守,穿着一致,一个冒出狐狸耳朵拖着大尾巴的少?年就坐在石碑上,似乎是其中的首领。
贺枫将顾雪岭推到前面,“该你了。”
顾雪岭一脸茫然,直到被推到石碑前,那狐耳少年跳了下来,在顾雪岭面前转了一圈,鼻子靠近他身上四处嗅着,顾雪岭浑身不自在。
终于,狐耳少年停下来,指向?他身后,“这?个人也要进来吗?”
顾雪岭回头看看贺枫,贺枫朝他点头,他便也点头。
狐耳少年朝他伸出手,“他进来,要进门费的。”
顾雪岭‘啊’了一声,正要回头朝贺枫要,谁知那狐耳少年一言不合就抓起他的手,在他袖子里翻找出来两件东西,顾雪岭顿时惊了。
狐耳少年拿着菱花铜镜看了看,又打开另外一个白瓷小盒子。
霎时间,甜腻的香气四溢,狐耳少年则是满脸新奇的闻了闻。
顾雪岭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第一次买香粉,是为了遮掩淤青,居然被拿出来当众检验,他有点尴尬。
很快,狐耳少年被熏得小小的打了个喷嚏,他揉揉秀气的鼻子,眨巴一双浅金色双瞳问顾雪岭,“用了这?个,也能跟你一样好看吗?”
顾雪岭:……我不知道。
“能。”贺枫趁机挤上来道:“肯定能,你看,他脸上就抹了香粉呢。”
被指着的顾雪岭紧抿着唇,任由狐耳少年打量着自己看。
狐耳少年看着他,眼里满是艳羡,扬唇笑了起来,手一挥道:“行,就当这?个是进门费了,进去吧。”
“这?就行了?”顾雪岭目瞪口呆。
贺枫朝狐耳少年笑笑,赶紧拽着顾雪岭进去。到了街上,他才跟顾雪岭解释道:“说了你身上有他们喜欢的味道,这?不就能进来了吗?”
原来他说的小妖物喜欢的味道,是那香粉?顾雪岭眨巴眼睛,想来也是好笑,因为方九思总说他身上有什么气息,他真潜移默化的以为自己身上能有什么妖物喜欢的味道了。
“你先?逛着,我还有事,等会儿再回来找你。”贺枫拍拍顾雪岭肩膀,一转身,说走就走。
顾雪岭措手不及站在街角,瞪大眼睛看着贺枫远去。
他就这么被扔在了妖市上。
街上走来走去的,确实也有一些人样,但绝对不会是人,就算是人也是极少?的,多半都是身上耳朵鼻子或者尾露出原身动物的形状,而?更有甚者,有的妖修上身是人下身是蛇,反过来亦有之,这?集市,实乃妖里妖气。
顾雪岭紧张得咽咽喉咙,拢了拢身上大氅,朝里走去。
一个人进去,总比一个人堵在街角被那么多妖修围观好。
大抵是因为顾雪岭相貌奇特——特指在这妖市里,一路进去是有不少?目光聚集,也遭到旁妖的指指点点,幸好都没妖修会过来欺负他。
不过就是这样,一路过去,顾雪岭也被吓得惊喘连连。他是不怕妖兽,但大家都这副怪模样,一回头对上一巨蟒脑袋,再一低头差点踩到人家的尾巴,可不是被吓到了吗?
但妖市上却也同人间集市一样,街上有各色小摊店铺,还比人间集市更新奇,多了几分奇异色彩,仿佛世间各处的事物,这?里都能找到。
街上挂满了红灯笼,一抬头就能看到悬于头上的红幡,入了夜,千灯齐亮,应当?才是最热闹的时候。
顾雪岭走着走着,也渐渐习惯了,不至于见到什么都被惊得瞠目结舌,他也有心情看起摊上的东西。这?里有在人间各地的寻常把玩的精致事物,不过似乎很受小妖修们的喜欢,而?也有不少?妖修开的食店,都是卖甜食多。
妖市同鬼市皆是仿制人间集市,也能以灵石或是银两交易,也可以以物易物,都看摊主的心意。
顾雪岭走了一路,发现脑袋上顶着各种小耳朵或是花花草草小妖修们还是挺可爱的,这?类的妖修比较和善,而?那种猛兽类的,看去便不好惹。不过大抵是妖市上也有妖市的规矩,再凶狠的妖修,也不敢在这里闹事。
顾雪岭在街上物色了许久,东西两条主街都走了一遍,打算找个妖修问一下他那些鳞片的来历,却不知道该找谁问,他谁也不认识。
“小朋友,你挡到老夫的摊子了。”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顾雪岭闻言大惊失色,忙转身退开,这?才发现身后有个小桌子,后头白幡上写?着‘算命’潦草二字。
妖市里也有妖修算命的吗?
顾雪岭忙道歉,“对不起老先?生,我刚才没看到……”
那鹤发的先?生却并非是个老人家,他虽是已满头华发,脸却是青年相貌,甚至还是个长得很好看,桃花眼尾仿佛带着勾子的青年。
顾雪岭满脸懊恼,再度拱手道歉,“对不起,我没看到……”
总之说什么都没用,顾雪岭泄气了,打算道歉完后灰溜溜地逃走。
可那算命摊的先?生却觉得顾雪岭好玩极了,摆手道:“别对不起了,你现在看清楚了就行。小朋友,你来的吧,怎么一惊一乍的。”
顾雪岭点头,困窘道:“是,第一次来。”他偷偷瞄了眼那白发先生,没看到桌子下他是不是也是人的模样,只是回想了下,这?先?生刚才自称老夫,大抵年纪也不小了,只是修为远在他之上,才保持了年轻的容颜。
那先生笑道:“我是白狐,不是什么凶兽,你不必紧张。”
顾雪岭点头,却不知该接什么话。
先?生摇头笑了笑,朝他道:“小朋友,可要算命?”
顾雪岭摇摇头,“不必了,我还有事。”
“小朋友在找人?”
顾雪岭闻言两眼生光,“先?生怎么知道我要找人?”
“你在街上走了那么久,不就是在找人吗?”那先生道。
顾雪岭有些失望,原来不是算到的。
那先生觉得他挺有意思的,支起下巴,一双桃花眼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喊我一声先生,不如我就帮你找找。好歹我也活了数百年,别说这?回妖市上来的人我多半都能猜到是来自哪儿的,就是几位妖王我也认得出来。”
顾雪岭听得有点心动,“你连几位妖王都认得吗?”
那白狐所化的算命先生扬唇一笑,果然带着几分狐狸魅惑,同时却也满是自信骄傲的,“十?二位长老,甚至是各族族长我都见过。”
顾雪岭看看四周,这?里就在角落,没多少?人瞩目。他在摊子边坐下来,低声问那先生,“那先生可知,二十?多年前,妖族中可有大妖陨落?”
“原来是来打探消息的?”那先生眼底略过一丝狡黠,当?下收了笑容,敛声道:“想要打探妖族的消息,小朋友不懂要先?给点打听费吗?”
顾雪岭还真不懂,于是问他:“那你要灵石还是什么?”
白狐先?生扑哧笑了,“逗你的,你为何要打探那大妖的消息呢?”
不是要他给不了的就好。顾雪岭暗松口气,觉得这?白狐先?生挺健谈的,比路上碰见的许多妖修要好,要么凶狠瞪他,要么胆怯见着他就跑。
顾雪岭想了想,这?么跟他说道:“我有个朋友,可能身负妖族血脉,但身世不明,只知道自己母亲二十?多年前陨落,或许是个大妖。”
“那你可能找错了,你母亲应该不是大妖。”白狐先?生直接道。
顾雪岭先?是一惊,而?后急忙解释,“不是我,是我朋友。”
“我懂,大家都这么说的。”白狐先?生表示很理解。
顾雪岭面露难堪,忽略对方揶揄的目光,当?做那困顿之人真是自己朋友,追问道:“不知先生为何这?么说?我朋友找妖修打探,他们说从他母亲的遗物看出,他母亲应当?是个大妖。”
“若是三百年前,确实有大妖陨落,这?还是最近的。”白狐先?生笃定道:“但你这?么年轻,所以不会是你。而?妖族其他大妖,都还好好的。”
“没失踪的吗?”顾雪岭不抱希望地问。
果然,白狐先?生确认点头。
顾雪岭眉头紧皱。
先?前的线索都被否决了,那他要找到自己的身世岂不是更难了?
白狐先?生发现顾雪岭的情绪一下便低落不少?,瞧着也是个漂亮的小朋友,他想了下,便哄道:“别难过呀,我给你算一卦如何?”
“我不难过。”顾雪岭认真道。
白狐先?生认定他就是在伤心,摆手道:“这?样,我给你算一下,兴许能算到你母亲的下落?”
顾雪岭现在实在没心思算命,奈何对方太过热情,他最终还是伸出手,让白狐先?生给他看了手相,他心底觉得,这?怎么那么像个骗子呢?
顾雪岭在书上看过,人间好像有很多这?种骗局呢。
而?对面的白狐先?生摸着他的手看了半天,一边啧啧轻叹,恋恋不舍地放开人家又香又白嫩的小手,等顾雪岭赧然抽手,这?才说道:“小朋友,虽然你母亲可能不是什么大妖,但你命途非凡。原本该是天煞孤星,早逝之命,但你命中多有贵人,为你挡去灾祸,保你生世无忧。如今你是苦了些,但不需要太久,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啊?”顾雪岭听完都懵了,“我天煞孤星,英年早逝?”
白狐先?生认真点头,可他天生一双笑眼,怎么看都不大正经,他还一直盯着顾雪岭的脸看。
“光凭这一张脸,你便不是寻常人。有人为你逆天改命,有人为你赴汤蹈火,有人为你披荆斩棘遮风挡雨,你这?一生都无须忧愁,好命啊。”
顾雪岭总觉得这?话十?分不可信,不过说起他这?张脸……“先?生,你可知道,为何我那朋友会与千年前陨落的一位大妖相貌极为相似?”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容貌相似而?血脉无关的人多了去,不过你既然如此笃定,可有什么证物?”
顾雪岭哑然,他哪有什么证物,都是龙女一句话罢了。
白狐先?生又道:“若是你信得过我,就将你母亲留下的遗物给我瞧瞧,看看是我在骗人,还是你朋友在骗人。”
顾雪岭犹豫了须臾,终是点头,“好。”
妖市上人来人往的,到底不太方便拿出收在铁匣子里的那些鳞片,顾雪岭想了下,便将那个在布老虎里拿出的白金鳞片挂坠取出来。
白狐先?生看到挂坠的时候眼前一亮,几乎马上就抢过去,顾雪岭也十?分紧张得看着他,怕他会抢走。
两个人偷偷在妖市角落研究了半天鳞片挂坠,见白狐先?生一直摩挲那一片细小精致的白金鳞片沉吟不动,顾雪岭拉着绳子将东西抽回来。
“先?生到底看出什么了?”
“你再给我看看!”白狐先?生眼神急切,伸出一根手指道:“我就再看一眼,你这?东西可不得了,难怪会被你那妖修朋友误以为你母亲是大妖。”
顾雪岭皱眉,“那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狐先?生伸手过来,“先?给我看看。”
顾雪岭不太想给,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他便折中一下,拿在手上给白狐先?生看,白狐先?生立马凑过来,就差把眼珠子黏在上面了。
“看着,这?好像是水族的东西……”白狐先?生喃喃道。
“水族?”顾雪岭更是茫然了。
白狐先?生点点头,“约莫是,可这东西看着像是龙鳞啊……”
顾雪岭眼珠子一转,将挂坠收回去,“我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也是鳞片,这?么大……”顾雪岭一边比划着,准备取出储物戒里的鳞片,“银白色的,在阳光下会金灿灿的,上面还保留了一些残余的灵气……”
“等等,你这?么说,我大概知道这?东西来自哪里了。”白狐先?生恍然大悟,像是真的知道了什么,跟顾雪岭道:“拿出来给我确认一下。”
顾雪岭一脸惊喜,边点头边问:“先?生觉得是哪里的东西?”
“带着龙鳞,类似大妖,如果连自身鳞片也与龙鳞极为相似,那你母亲可跟二十?多年前水族那位……”白狐先?生说着,话音戛然而止。
顾雪岭停下动作,抬头追问他:“是谁?”
白狐先?生不再说话,他目视前方,脸上没了笑容,如临大敌。
顾雪岭便放弃要取出铁匣子的动作,回头看了一眼。
却见贺枫就站在对面,往日懒散的身体绷直,满面肃容,甚至几分冰冷。他一步步朝这?边走过来,冷笑道:“可让我好找啊,狐九。”
白狐先?生站了起来,无疑是默认他就是贺枫要找的狐九。
顾雪岭不明所以跟着起身,却被狐九一把推开,力?道却不重。
“此事与你无关,小朋友,你走吧。”
顾雪岭一头雾水。
而?贺枫已到了摊子前,狐九二话不说便祭出法器,贺枫也召出灵剑,砰!两道灵力倏然碰撞在一起,周边的摊子几乎在一瞬间被掀翻。
顾雪岭也被劲风扫得后退十?数步,扶着茶棚的柱子才站稳。
飞沙走石,受到剑气与妖力?的波及,街角一片狼藉。
街上也乱了起来,却无人过来,甚至有妖修将街上众妖隔开。
一个声音道:“天道阁来使擒拿杀人逃逸的罪狐,尔等不得多事!”
顾雪岭摇晃着从茶棚里走出来时,不远处贺枫和狐九二人已斗得天昏地暗。二人修为都不弱,出窍期的威压一出,顾雪岭心口窒闷得难受,眉心的湛露隐隐现出几道红光,似乎展开了一道屏障,将那些威压屏蔽在外。
顾雪岭认得出来,刚才那声音的主人穿着与守门人一致,约莫是开设妖市的坊主的手下,而?他们此举,便是任由贺枫在妖市里抓妖。
可刚刚狐九就快说到他母亲的身份了,就被贺枫打断了!
顾雪岭不甘心,也不管贺枫和狐九多大仇,外头威压有多强,上前喊道:“贺前辈,剑下留情!”
即便修为再弱,他看得出来狐九根本不是贺枫的对手,而?贺枫却并不只是要捉拿狐九,更是要杀了他。
远处,狐九正被贺枫一道捡起击倒,摔倒在街上。
闻言,狐九艰难爬起,不可思议地看向?顾雪岭,“你认识他!”
“他和我一起来的。”
话音落下,贺枫已落到狐九身边,剑锋悬在狐九脖子上。
顾雪岭心道不妙,从妖市护卫的腋下钻过去,朝二人跑过去。
“原来如此……”狐九自嘲一笑,却牵动身上内伤,胸腔气血翻涌,竟咳出几口鲜血,可他见顾雪岭冲过来,嘴角又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仿佛要用尽力?气,扬声说道:“小朋友,看来我只能在九泉之下等你来,再叙话了!”
贺枫眉头一皱,狐疑看着狐九。
狐九边咳边笑,笑得很是畅快,又似是感叹般看着远处众人,哑声道:“可惜了,我就要死了,不能告诉天道盟主,他的大徒弟居然是……”
忽而剑光一闪,狐九脖子上已多了一线血痕,血柱随后喷涌而?出,狐九无法再说出后话,嘴角带着遗憾的笑,看着向?远处赶来的顾雪岭。
但顾雪岭终究是晚了一步,他喘着气赶过来时,狐九已经闭眼了,他略微惊悚且不解地大睁着眼看了看贺枫,而?后蹲下来探向?狐九的鼻息。
可人已经断气了,想起刚才还活生生跟他说笑的白狐先?生,顾雪岭心下愤然,起身质问贺枫。
“你为何要杀了他?”
贺枫手腕一翻,甩开剑锋上的一串血珠,手上凝起灵力。
一道灵光自狐九心口跃出,被他吸入掌心,而?后收拢五指。
那灵光,也就是狐九的元神被贺枫一把捏碎了。狐九的身体渐渐变回原形,紧接着,白狐身形隐约变得浅淡,化作星星点点妖力?溃散。
顾雪岭更是恼火,“贺前辈,你能否告知晚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你竟然要他魂飞魄散!”
贺枫微蹙起眉头看他,边抬手举起灵剑,似是杀机涌动,顾雪岭瞳眸一紧,脚步往后挪动。
可贺枫却只是伸手拭去剑上血迹,他道:“狐九杀了我林师弟,易师叔说了,要他偿命。”
“你,林师弟?”顾雪岭怔住。
贺枫点头,将长剑归鞘,冷冷看着空中已溃散的星点妖力?。
“就是上回在比赛时败在你手里那个。他从前不懂事,师父原本希望他这?次得了教训,往后能学乖些,好歹也是我林师叔的徒弟。怎料前段时间,他在宗门养伤时,狐九蓄意报仇,潜入后山杀了他,连元神都捏碎了。”
顾雪岭还记得那个林师叔,一见面便要杀他,当?时是他运气好,才没有死在林师叔剑下,可是……贺枫下手太快了,顾雪岭还没问出来关键处,狐九他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啊。
顾雪岭怔愣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青丘长老,多年前联手攻天魔宗时与我林师叔结下仇怨,不想我林师叔陨落了,他还会上山寻我林师弟报仇。以命偿命,是我易师叔的吩咐。不过,青丘狐族也会舍弃他的。”贺枫道:“为了万妖宗与天道盟的联盟。”
顾雪岭失神看着空中溢散变淡的妖力?,不再说话。
青丘狐九已当场伏诛,这?是妖市坊主默认的结果。
妖市乱了一阵,很快又恢复了不久前的繁华,只是附近看到的妖修们还是心有余悸,难免说些鲜花。
贺枫向坊主的手下道谢,处理完后,回来找顾雪岭时,狐九的元神乃至身体已经丁点不剩都散了。“真吓着了?”贺枫看顾雪岭脸色煞白,眼底略过一丝异色,而?后拍拍他肩膀,“事发后,我一路追杀狐九至此,却被他逃进妖市,无人带路,我进不来,正巧碰上你了,我便找了你。进来前没告诉你真相确实是我不好,但狐九他杀了人就该偿命,易师叔向?来又宠爱林师弟,定要他偿命,我奉命杀他报仇,也是迫不得已。也幸亏你无意中拦住他,才让我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