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她哭了(2 / 2)
程释看到兰言诗的手?指,因为被松果上的灰烬弄得脏了,黑压压的,她的皮肤细如凝脂,怎能去薄那坚硬的果?壳,如果?受伤了,怎么办……
他睁开眼,第一眼目光所及只有她。
看见她剥果子时,因为疼痛而皱眉的模样,他没有感动,而是觉得自己无能,保护不了她,自己就是个废物。
她不仅把他的衣裳给他穿好了,还?把她的外袍脱了,给自己穿着,他的脚很暖和,上头包着她的棉裤……从她衣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像是一把凌迟的刀。
他宁愿当场死去,也不愿她冒着危险,为自己寻找生机。
“我不需要你的衣袍。”
“我不需要你为我剥松子。”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
“兰言诗,你明白吗?”
兰言诗见他的语气中丝毫没有感谢的意思,反而凶巴巴的,她有些委屈:“你凶什么?”
她一句话就让他收敛了所有戾气。
“再说了,我这松子剥完自己也要吃的,怎么就全成了为了你做的?”
“那这衣服呢。”
他边说边把衣服拽了下来,一下就扔到了她的身上,将她从头到尾盖住。
“我里头穿得多,脱一件也无大碍的。”兰言诗解释道。
“把你的手?给我。”他的语气并不是跟她好生商量的语气,他强势地命令她。
兰言诗的手?心冰凉凉的,怎么可能让给他,让他知道自己在撒谎,于是乖乖地穿好了衣裳,苏梅色的圆领袍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她方才出外找干柴时,因为怕冷,拆了发髻,把长发放了下来,乌黑的青丝披在身前,然而却没有风情一说,因为她的鼻头还?沾了指头大的黑点,是方才剥松子时,鼻尖发痒不小心蹭到的。
“以后不要再做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了。”程释对她说。
他的语气冰冷冷的,让她更加委屈,她望着他,眼角都是倔强,“什么叫没有意义?我去捡干柴,去找吃的,把衣服给你,我做这些,是因为你之前也救了我的命。”她不服气,问他:“难道我的命是命,被你拯救就是有意义的事?,你的命就不是命了?我努力做这些就没有意义了?”
程释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全是漠然,“我的命,烂命一条。”
不值得你顶着风雪,为我做这些事?。
“死了就死了。”他嫌不够,又加了一句。
“程释,你混蛋。”
兰言诗听了他的答案,骂了他一句,不知道为何,胸腔里的委屈和难过如翻涌的云,积攒到顶点,眼泪像雨水般,倏地落下。
程释见她无缘无故地哭了,立刻慌了手?脚。
“你哭什么?”
兰言诗闷声哭泣,并不回答他。
“我……”
程释挠了挠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把她给弄哭了。
他放低了声音,柔声安慰着她:
“我错了,你别哭了。”
她哭得更大声,将从绿云巷遇到伏杀时的那些被压抑在心里的都发泄了出来。
他扶着墙站起身,踱步到她身前,蹲下来哄她,“别哭了,你做得很好,你救了我的性命,我不应该如此对你。”
她抬眸委屈巴巴地看着他,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这坏蛋,你也知道。
程释叹了口气,他真的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果?他告诉她,她为自己做这些,他心里很感动,但是他宁愿自己冻死,也不愿意她脱了自己的衣袍给他,他这份病态到偏执的情?感,她能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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