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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请讲。”“公孙矩是老将,经验多,将军此去多多学习,王上已同公孙将军知会过了,公孙将军是两朝元老,待秦一片丹心,懂得是非大理,定然会尽心为将军解惑,还望将军莫担忧。”
“能与公孙前辈共上沙场,乃是纪茂三生之幸,纪茂定然不负王上,相国,公孙将军之望。”
严无为点头,又道,“还有一事,此事甚大,目前只有王上,我,还有公孙将军知道。”
“何事?”
严无为声音低了下去,“攻蜀以后,回秦路上,将军会路经鲁国。”
“借鲁道攻蜀,此事下官知道。”
“非也非也。”严无为摇头,“无为说的是回秦的路上,将军会率一队人马正好从鲁国国都旁经过……”
纪茂的神色一顿,“相国的意思是?”
回秦反道攻鲁?!
严无为笑的清浅,“将军若是攻蜀顺利,蜀地并会并入秦地,秦地之间隔了个别国……不妥不妥。”
纪茂似乎是没想到向来平稳的王上与严相此番会有这般大动作,心里一时惊涛骇浪,但更多的则是秦人骨中的好战血性在燃烧,若王上与相国此计大成,秦国的版土将会扩大近一倍,想到这里,向来沉稳的纪茂激动地站起身来抱拳道:
“末将定然不辱王命!”
严无为亦是起身回礼道,“如此,无为便在王都备好美酒,静待将军归来。”
“嗨!”
送走纪茂后,严无为便去了后园,管家跟在她后面听着她吩咐,“那位崇姑娘呢?”
“回相国,姑娘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要三五日才回来。”
严无为点头,心知崇明是个在家呆不住的,做事也有分寸,便也未多问,转口问起了另一人,“那贵客呢?今日可曾进食了?”
她口中的那名贵客便是慕容器了,自从那日救回慕容器后,严无为便一直把人安排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倒也不怕被人发现,一来相国府里的机关秘道全是她亲手设计的,莫说是一般人,就是会武艺的也够吃劲,二来要是真被人发现了慕容器就在她府里,那倒也就省事了,直接便与公叔疾撕破脸了便是,反正都是迟早的事,早一点,迟一点,她并不介意。倒是那慕容器,孩子终归是孩子,那日醒来以后同严无为立了决心,许是伤心过度,竟连着发了十来日的高烧,这正月里年没过好,全生病了去。慕容壡倒是心大,丢了两个御医过来全天候着外,竟是一眼都没来看过,该吃吃,该睡睡,完全不是先前那个听着自家侄女受人欺负了就要跳脚的姑姑了。
慕容壡心大,严无为可不敢心大,毕竟慕容器只要安稳的活着一天,慕容壡心里便会轻松不少,做事也不会怕东怕西,立慕容器为储是迟早的事,王储有人,慕容壡便不再担心大秦继位无人,说的更自私点,有了慕容器,严无为便可以将很多事规划的更长点,更远点,尽可能的不让慕容壡操心的太多,承担的太多。归根到底,她待慕容器好,也只是因为慕容壡的关系,这个女人看起来是平易近人的,可只有那么一两个人知道,她的心里满心满眼全是慕容壡,若非是慕容壡想为王,区区一个秦国相国的位置,还犯不着让严无为这般劳心尽力。
“昨日贵客便好了许多了,也进了食,太医说贵客恢复的不错,再有月余,便可痊愈。”
严无为听着管家的话,不作声,只是脚上的步子却在中途改了个方向,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慕容器见到严无为来的时候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一直躺在床上的她显然是闷坏了,又不能下床,后来好点了,严无为便让人给她拿了书让她读,所以严无为来的时候慕容器的手里正拿着本书在看,见到严无为,慕容器放下了手里的书,高兴道,“先生……”
严无为笑着点头,她总是这般带着笑,令人心生亲近,可是她又总是在别人亲近了她以后才发现她的心里只有个慕容壡,除此之外,再不愿与人亲近。
她所有的好全给了慕容壡,就连温柔也是独一无二的,给旁人的,只是或多或少因为慕容壡的关系在,好比朝中的良臣,因为他们待秦忠心,待慕容壡忠心;好比吕晶,因为她待慕容壡真心;好比慕容器,因为慕容壡需要她,心疼她;
这个道理慕容器花了三十余年才明白,才接受。严无为待她好,从来都只是因为慕容壡,并不是因为她,所以无论她怎样,严无为的心里都不会有她,怪不了严无为专情,怪不了姑姑太幸运,怪只怪自己年少时遇上的是严无为,那个令所有人惊艳的女子。
那年脆弱不堪一击时,严无为温柔的笑照亮了她阴郁的一生,往后的岁月里,她浮浮沉沉挣扎了三十载,终归只是得了句“谢谢”。
不是谢她满腔沉甸的爱意,只是谢她成全了她的遗愿,让她与姑姑能永远在一起。
而她慕容器,隔着一台阶,永远地仰望着她们,就像过去,就像现在,就像未来,从来未变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