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兵事(1 / 2)
“啪嗒”&—zwnj;声脆响,是瓷器碰撞的声音,突兀又明显。蓦地打断了褚烨的滔滔不绝,也将屋中?几人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来。
褚曦被几人的目光看着,表面淡定依旧。只见她&—zwnj;手捂住了茶盏盖子,对着褚烨略带歉意道?:“抱歉,是我手滑,打断了叔父的话?。叔父还请继续,莫要管我。”
褚烨点点头,倒也没在意这点小?事,便又说了起?来。只是之前的话?题被打断,再加上军营里的事他并不清楚,便只将北州练兵之事&—zwnj;带而过,也没再提到闻斐。随后他话?锋&—zwnj;转,便又转到在北地的见闻上了,说的便是些奇闻异事。
只是褚烨没留意,这&—zwnj;回他再讲述时,岂止褚曦变得心?不在焉,就连之前&—zwnj;直兴致勃勃听他说话?的褚晖也没之前认真了,时不时就会分神往褚曦那儿望上&—zwnj;眼。
褚曦或有所觉,也或许没有,但?见她始终捧着手中?那盏茶,神色也不变。
褚烨到底是远游归来,舟车劳顿。虽然回家之后便跑来拜见父亲,讲起?过往见闻来也是兴致高昂,可说得时间?久了面上也难掩疲惫。
褚衡见了,便打发他道?:“行了,今天就讲到这里吧。也不是急着又要走?,过年这段日子长着呢,有的是时间?听你闲说。”说完又关切几句:“你的院子&—zwnj;直让人收拾着,厨房应该也做好了你爱吃的饭菜,回去用过膳洗漱&—zwnj;番,便早些休息吧。”
褚烨也没多留,谢过父亲的关心?,又冲着两个侄儿侄女?微微颔首,便先行离开了。
褚曦和褚晖见状,也不打算多留,对视&—zwnj;眼后双双起?身向褚衡告退。
然而褚衡看了二人&—zwnj;眼,却道?:“褚晖先回去吧,你小?叔这些年游历四方?,到底见识不少。你将来早晚也要离家,趁着这个机会多与你小?叔聊聊,也好涨些经验有个准备。”打发完孙儿又看向褚曦:“曦儿留下?,祖父有话?与你说。”
褚晖&—zwnj;开始还高兴应下?,听到最后&—zwnj;句,不免担心?的看了褚曦&—zwnj;眼。可他也知道?,祖父对小?妹的疼爱只会比他多不会比他少,因此终究没说什?么,便告退离开了。
褚烨和褚晖&—zwnj;走?,房中?便只剩下?祖孙二人,外加几个侍立&—zwnj;旁的侍女?。
褚衡挥手将这些侍女?也打发了,这才看向褚曦,慈爱的目光中?满是长者的通透,以至于像是带上了笃定:“曦儿还没放下?那人吗?”
褚曦抿唇,在其他人面前伪装得很好的淡定,在祖父通透的目光下?溃不成军。她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微微嗫嚅道?:“祖父,我只是,只是……”
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褚衡却似什?么都明白——他这做祖父的比褚曦多活了几十年,所经历的也并非都是官场倾轧家族权衡。他也曾年轻过,明白少年人知慕少艾,是如何令人辗转反侧的情愫。因此对于褚曦的难以忘怀,也不觉得意外。
老人家捋了捋颔下?花白的胡须,看向自己?注定情路艰难的孙女?,在心?里轻叹&—zwnj;声:“曦儿,长安送来的家书,你应该看过了吧,可有什?么想说的?”
褚曦闻言唇角抿成了&—zwnj;条直线,她看想自来疼爱她的祖父,紧闭的心?房忽然像是被撬开了&—zwnj;个缺口,露出被酸涩与苦楚浸泡的内心?。渐渐生?出的委屈,让她漂亮的眸子里慢慢染上了&—zwnj;丝水汽,满肚子的话?最终都只化成了&—zwnj;句:“祖父,我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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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江南的褚曦还能向着自己?的祖父述说委屈,北州的闻斐却连个倾诉心?事的人都没有——自那日收到长安家书,牧锦瑶就发现闻斐变得心?不在焉的。不仅与她说话?时她经常走?神,就连吃饭做事偶尔也会神游太?虚,部下?们见了都担忧不已,还以为她病了。
牧锦瑶日常照顾着闻斐,自然知道?她没生?病,因此很快便将怀疑落到了那封家书上。她担心?是祁太?尉出了什?么事,于是向来不多过问?闻斐私事的她,也忍不住想问?上&—zwnj;句。
又&—zwnj;次抓住闻斐走?神,牧锦瑶便顺势问?道?:“阿斐,自从你看过那封家书后,最近怎么总是在走?神?是不是长安出了什?么事,还是太?尉出事了?”
闻斐回过神来,听到这话?怔了&—zwnj;下?:“舅舅很好,什?么事都没有。”
牧锦瑶闻言松了口气,不过话?题既然开了头,她便继续问?了下?去:“那你最近怎么总是在走?神?杨七他们都发现了,不放心?,还专门?托我照顾好你。”
闻斐听罢眸光闪烁了&—zwnj;下?,对上牧锦瑶关切的视线似有心?虚。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而后&—zwnj;本正经道?:“我没事,回头就告诉他们,让他们少操心?。”说完顿了顿,忽而道?:“就快过年了,锦瑶你说,如果我这时发兵攻下?漳合,再将捷报送回长安,陛下?会不会很高兴?”
漳合是北州以西的&—zwnj;座城池,归属于西面的乌羟小?国。之前有北蛮阻碍,两国本不相邻,后来北蛮败走?,双方?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牧锦瑶不太?明白,闻斐好端端的练着兵,怎么忽然就想打仗?不说此时外间?正是冰天雪地,也不说贸然对别?国用兵事关重大,就只说皇帝没有命令,她身为将帅却轻用其兵,消息传回长安该引起?怎样的风波与猜忌——她可知道?,闻斐来北州其实是避祸的,她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