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三生(1 / 2)
回姜国的路上,无念曾想过姜怀简会用什么东西来做补偿,他想过其他的很多方式,诸如些银钱的赏赐,皇子之位的封号,亦或者是些其他的什么东西,却未曾想过,他会大方至此,连同皇位也舍得作为求的他原谅的代价。
静默了许久,无念冷冷的勾起唇角,哂笑着说:“姜怀简,你所谓的补偿便是这个?”
“若是念儿你想要,我便把这皇位传给你。”
“这皇位对你来说是梦寐以求,对于我来说却是一文不值......”
“可我现下拥有最?的东西,便只有这皇位,除了皇位,我不知我还有什么东西能够给你。”
“所以我才叹你可悲,说你可笑,煞费苦心这般久,到头来却还是一无所有。”
“我可悲我咎由自取,这些我早便知晓,我只祈求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偿还。”
姜怀简本可以用皇权逼迫,让无念就范。可他和姜寻念的关系本就已是势同水火,若他还是这般强硬,除了让他更加的厌恶自己,并无法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
就身份而言,他是一国之君王。可说到底他也是个平凡人,也会渴求温情,想要体会寻常人之间的天伦之乐。
“你这般草率了事的便打算把皇位当作补偿交托于我,就不怕我根本无德无能,能担此大任吗?你还是这么的没有担当,为人父不能尽其责,在其位又不能谋其事。”
无念听了姜怀简的话,很是讥笑着说。
若是在以往,姜怀简可能会斥责姜寻念的大逆不道。可时至今日他早已没什么再能失去的了,更何况......现下他之所以会对自己这般冷眼旁观,漠然处之,也是自己自讨苦吃。
“早些年里,给你启蒙的张庭匀便同我禀报过,说你天资聪颖还敏而好学,是难得一见的帝王之才,若是用心培养定然便能成为姜国的福祚......”
“张庭匀是你的人?”
姜怀简点了点头,继续把不为人知的往事说给无念听,“念儿,张庭匀是我亲自指给你的,你每日的表现,他私下里都会与我一一禀明。你现下说你德薄任重,也不过是不愿应允我而妄自菲薄......我清楚,若是把姜国交与你,你虽会有段时日的不适应,但?无需多久,你定当能堪此大任......我不完全因为愧怍而想把姜国传位于你,而是深思熟虑过后才作出的决定。”
“若是我还是不愿意要?你会如?何?”
“据我所知,佑赫也很想要这个位置。他虽是野心勃勃,但?也不失为帝王人选。”
说到姜佑赫,无念倒是觉得自己许是得斟酌斟酌了......
“姜佑赫他和你几乎是一脉相承的不择手段......可以为了权势,牺牲所有,就这点而言,你不是应当更看重他吗?”
姜怀简避而不谈姜佑赫,“你从齐国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她不想要这皇后之位吗?”
姜怀简能步步为营登上这皇位,他的手段也是少有人能出其右。众人回姜国一事虽是做的滴水不漏,但?却难以瞒的住他。
“你调查过她了?”
“我只是不愿你有危险。”
“姜怀简,你若是敢动她,那便连我也一块杀了,反正缺德事你已经做的得心应手,也不差这一次。”无念的手心全被汗湿了,听到这人说起楚栀,他就怕那噩梦会重蹈覆辙。
“我不会动她,更不会伤害你,念儿,我不过是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当初,你是不是也这样同母妃说的?”
“念儿,你要我怎样做,才愿意信我......”
“不必,姜怀简,你什么都不用做,也什么都不要做,我委实?不想信任这个词发生在你我之间。”
“你何必要对着我竖起满身的刺,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对你来说,并无益处吗?”
“对着杀母仇人,恕我难以办到......”
“我不是要害你啊......”
“为我好这种话便就别说了......你不过是想要赎罪罢了......”无念嘲讽的笑了笑,“倒是怪我忘记你九五至尊的身份了,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敢问现下我作为你的赎罪对象,若是不愿意接受你的安排,乖巧的听令行事,你是否又该大发雷霆,赶尽杀绝了?”
“在这件事上,你可否放下对我的成见......”
“可笑的很,成见?我对你怎么会是成见?你犯下的那些错,是事实?,除非你能把母妃把云家还给我......不然这一辈子,你说的那个‘成见’我永远都不会放下。”
“念儿,你真当有这般恨我吗?”
“你以为我为何不想回来?不仅我恨你,母妃也恨你......只不过她用死亡来解脱,却要我活着来铭记......”
“可你不想报仇吗?佑赫他......”
“别忘了,我更恨的人是你。”
“既是你不提醒我,我也不会忘记......”
“我可以走了吗?对着你,我实?在没有好心情......”
“念儿,再陪我说些话,我很想你......”
“姜怀简,你现下装什么可怜?”
“皇位......一事,你何时能考虑清楚?”
“容我多想几日,我需要同她商量。”
无念虽然想拿到那个位子,以慰娘的在天之灵,可若是楚栀会介意,那这皇位也便无甚可留恋的。
他不想步姜怀简的后尘,他知道江山和楚栀两者间,那个对他而言才更重要。
“我可否能见见她?”
这一刻的姜怀简那还像那个睥睨天下矜骄的帝王,他只是卑微的期许着能够得到无念的点头。
“这便也需要问过她的意愿了。”
无念冷然的态度还是没有半分的好转,他发觉自己对于姜怀简越是冷嘲热讽,就越是能扩大他内心的歉疚。
既然如此,那又何乐而不为?
无念离开?之后,楚栀便心不在焉和素阮一道做刺绣。
在给自己的手戳破了三个洞之后,素阮抢过了楚栀手里的绣品放在了桌子一旁。
“小姐......你这般魂不守舍的,就不要做这般危险的活计了。到时候有人,啊不姑爷回来该心疼你了。”
楚栀抢回素阮放在一旁的绣品,强撑着说:“我可没有在担心他。”
“咦......我没说你在担心谁啊......小姐,你口中的他是何人啊?”
“那你刚才说的姑爷又姓甚名谁啊?你家小姐还是个黄花闺女,你何时自作主张把我嫁出去的?”以其人之道还之以其人之身,若说吵架斗嘴,楚栀委实?还没输过几次。
“好吧,小姐我错了。”
“你错的还少吗?”
“我这也不是怕小姐你会担心无念,想逗你开?心嘛,只不过这效果?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
“素阮,有件事我须得告诉你,溜须拍马这一套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学会的,所以,烦请你万万别盲目乐观。”楚栀用看朽木一般的表情看着素阮,一副很是沉痛的模样。
“小姐还有心情戏弄我,看来我算是瞎操心,白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