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锦年:终年(1 / 2)
林锦其实挺紧张。
但她脑海中模拟出来的各种场景都没有发生,没有质问,没有对呛,也没有戏谑。
“快去洗漱,下来吃饭。”傅斯年将录音笔随手撂下,似乎懒得再提。
他大约已经免疫了她的无聊,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林锦在床沿呆坐了好几秒,才后知后觉地“哦”了声。
说不出什么缘故,他这种反应完全没有让她松劲,反而让她生出一种莫名地郁闷感来。
磨磨蹭蹭到下楼,林锦发觉傅斯年等在门边,略微有些讶异,“我们要出去吃吗?”
“嗯。”傅斯年捞起外套,腾出空来略略瞟了眼时间,“带你去个地方。”
现在出去其实有点折腾了,不过林锦也没多想,随他去了。只是等到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栋住宅前。
“这是哪儿啊?”林锦彻底懵了。
“我家。”傅斯年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地解开安全带。
显而易见,他先前随口说的“去个地方”,根本就不是什么找家餐馆吃饭的意思,而是要见家长的节奏。
他这一出先斩后奏,着实让人吃不消。
林锦瞬间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了。
“傅斯年你存心坑我的吧?我——”林锦差点没忍住想骂他,她低头扫了眼时间,瞬间暴躁了,“都这个点了,你也不催催我,而且我穿成这样就出来了,你不是害我吗?”
傅斯年唇角弯了下,低了低眼看她,“有什么要紧,你穿什么都好看。”
林锦哑然失声。
难得他今天做人,收敛了往日的恶劣,她的情绪略微缓了缓,一时之间不知道从哪儿开始数落他了。
“那也不行。”林锦垂着眼,死死地抓住安全带不放,郁闷地抿了下唇,“这是见长辈,我什么东西都没带,像什么样子嘛。”
她的嗓音低下来时软绵绵的,比起怪罪,更像是撒娇。
“哪有那么多规矩?要送也是送你见面礼,快点下来。”傅斯年忍不住笑出一声,绕到她那一侧拉开车门,把她捞了出来,“我妈以前也跳舞,肯定挺喜欢你的。”
林锦挫败地捂了下脸。
傅斯年的父母确实比想象中的好相处。傅父看着威严,但也没因为两人迟到,就端着长辈架子刁难人;而傅母绝对算得上世家熏陶出来的大家闺秀,家教和修养摆在那儿,根本不可能什么狗血八点档剧情。
待到下午三点钟,傅斯年有事要忙,准备带着她走了。傅母直接从腕上撸下个镯子,套到了她手上。
至于录音笔这事,林锦原本以为就这样算了,但当晚两轮结束之后,他还没打算放过她,她就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太天真了。
“我错了行不行?”林锦语不成调,“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不可抑制地想要躲,却又被他捏住了手腕,反剪到身后用力一拽,整个人被拉了起来。
“哪儿错了?”傅斯年勾着她的腰,低头咬住她纤细的脖颈,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话说一句,力道就重上一分。林锦严重怀疑,白日里的所谓温柔是别有用心。
“傅斯年你不是人。”她偏开头,断断续续地骂他,“你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话未说完,她蓦地失了声,大脑空白了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傅斯年眸底的情绪沉降,轻笑了声,压着嗓音说了两个字。
低沉的嗓音勾着点慵倦味儿,他微眯着眼捏住她的下巴,勾着她的腰身狠狠箍在身上,压着她的唇吻上去。
林锦只觉得命要交代在这儿。不知道说了多少个“我错了”,录音这笔账才算翻篇。
将明未明的清晨,外面下了好大的一场雪。清风公馆内外沉寂无声,陷入白茫茫的雪色里。
林锦按了按眉心,起身时还有些倦乏,洗漱都是在昏昏沉沉中完成的。
事实证明,书房里没有装饰地毯绝对是一个错误,林锦甚至怀疑傅斯年是故意的,折腾了太久,膝盖都被磨出块淤青。
她直勾勾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缓了好一阵。
还好是冬天。
记忆不可抑制地从脑海里蜂拥而至,她不自觉地回想起,傅斯年的手掐住她脖颈时,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阴戾又性感。
林锦捂了捂脸,脸颊蒙上了一层晕红。虽然不想承认,不过那时候,窒息感和快意让人发疯。
“阿锦?”傅斯年在外面敲了敲门,试探性地唤道。大约是她太久没动静,他不放心。
“我在呢。”林锦回过神来,应了声。
刚一出来,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他扣住手腕带进怀里,尽数堵在了唇齿间。不是那种浅尝辄止的早安吻,似乎每一次都很有侵略感。
她靠在他的怀里,恍惚间突然想到点什么,搂着他的脖颈,很轻地“咦”了声,“我们这算是在一起了吗?”
傅斯年无言以对,沉默地睨了她一眼。
林锦不满他这样的反应,越想越觉得委屈,“那我不是亏了吗?你都没有追我,还没有表过白。”
说着她佯作哭泣一样捂着脸,肩膀抖了抖,“傅斯年,我什么都没有,你这个骗子。”
现在仔细想想,这两天的事就跟蓄谋已久一样,一环套一环的,根本不给她反应时间,然后两人就见了家长,走了流程,收了见面礼,还他妈当晚那啥了。
这如果是巧合,林锦死都不会相信的。
然而得逞的骗子傅斯年,没有丝毫的愧疚和后悔。人都已经骗到手了,他是不可能因为那点良心,就下不去手的。
“换件衣服跟我出门。”傅斯年懒懒散散地理了下领口,垂眼看她。
林锦还在郁闷,懒得搭理他。
傅斯年伸手揽住她的腰,低了低头笑笑,“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上次的航班不怎么样嘛,我买了条航线送给你。”
他嗓音低低沉沉地补了句,“还有一架私人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