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次(2 / 2)
过了甲板,进了一艘装饰低调却精致贵气的船舶,船厢里烧了碳,暖入心扉,浑身的细胞都放松了下来。丫鬟送来两杯茶水便退下了,男子示意她坐下喝茶。
许欢喜抿了口茶,见他似乎相信自己刚刚所言,眨着黑色的眸子继续道:“在下家中本来便穷苦,幼时不知请了多少大夫才没有早夭,可惜在下苦读诗书却……”
惋惜地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男子蹙着眉:“可刚刚你不是说不愿……”
许欢喜瞥了眼他身上这件值钱的貂裘,把头微低了下去,隐约间有一丝啜泣,“兄台你这般贸然打扰,在下以为你是居心叵测之人,谁曾想你竟然能救我于水火。”
书童一愣,许欢喜眼珠子咕噜一转,语气悲切,“不瞒你说,家父两年前上山砍柴至今下落不明,母亲上月染了风寒,病渐好转却已花去家中积蓄,现如今温饱已成问题,若是兄台真能将在下引荐给你家公子,谋得一份事做,在下感激不尽。”
话落间,许欢喜起身给男子行了个弯腰礼。
男子似乎已经动容,扶着她起身,“小公子快快请起,这般大礼可是我受不起的。”
许欢喜起身,脸上依旧哀切,便又听见他说,“刚才在外头第一面见你时就觉得你身上贵气十足,竟没想到是这般遭遇,倒是令人怜惜。放心,既然今日相识一场,我断不会就这般忍心看着你的,此后你跟着我,在这黑风山白水镇便无人能拦。”
许欢喜心咯噔一跳,自己莫不是抱上大腿了?
“还未请教兄台大名?”
“我随公子姓左,从小跟着公子,你唤我一句初哥就好了。”
“初哥。”许欢喜瞄了他一眼,脆生生叫道。
左初有些腼腆得点点头,表情总让人觉得太过单纯,如同稚子一般纯真。
“我从小跟在公子身边,倒是熟知他的性子,是个识人的主。待会儿若你能讨得公子欢心那便最好,若是公子生气不喜欢你也没关系,以后跟着我。”
许欢喜捣蒜般点点头,信誓旦旦得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开口道:“初哥你放心,我绝不会给咱们矮个子丢脸的。”
许欢喜见他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心里衡量着打算。这左初虽自己说是个小书童,但从穿着打扮方面看起来怎么也不简单地是个随从,要不就是这左府待遇太好,要不然就是这小哥在诓她,不过看他的模样似乎有些真诚,也不像是骗子。
但在外多年的防备心还是警戒着她,瞧他刚刚使唤下人还有这屋里的打扮,不能不叫她生疑。
许欢喜:“初哥,不知府上是?”
“你放心,左府在这白水镇上是个大门大户,绝不会拐了你的。”
许欢喜心下更是一惊,这左府若真是大户人家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可这左初分毫没有怀疑她,到还详细的跟她解释明白。
这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左初纯善单纯对外人毫无防备十分信任她,要么就是他别有用心早就算计着她,在后面等着她上钩。
这下想来,许欢喜心里不禁戚戚然,果然好事是摊不上她的。
许欢喜凝眉思考间,左初唤她:“小公子?”
她下意识回神,“初哥还是不要这样唤我了,叫我小喜就好,这名字我娘说喜庆好养活。”
二字在左初唇齿间流转,不禁点头笑了,身上书生儒雅的气质让许欢喜看的有些呆。
左初脸微红着有些局促开口,“小喜,公子那边已经等着了,不然我们现在?”
许欢喜回过神来水灵灵的眼珠悄悄转着,似乎也觉得刚刚的目光太过炽热,收回了视线乖巧的点点头。
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这左公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但看这跟班的穿着就知道主子一定不会寒酸到哪里去,肯定是个有钱人。许欢喜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算盘,想要借此诓一笔钱财,可心里又觉得待会儿不会就只是简单的品茶作画,刚刚上船的时候她留心看见这附近的岸边和船舶都有人把手,不是轻易就能够离开的。
待会还是见机行事,能成就尽力,要是苗头不对就立刻溜之大吉。
“我们走吧。”
许欢喜跟在左初身后一步距离迈着步子,微低着头,从远处看上去倒是像极了一个公子哥带着小厮出行。
左初的背影在许欢喜看来倒像是个富贵公子,但从之前的言谈来看,又不得不说这左初有些单纯得可怕,不知道是天性如此还是装成这样,若是后者便让人毛骨悚然了。
想起今个在山上似乎有人盯上了她,便从喉咙口咽下一口气去,虽说这左府是个府邸,比不得寨子里的山匪,但到底还是堵着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江湖险恶小心为上总不会是错的,但打心底里讲许欢喜还是不愿意把左初往坏的地方想,也许是因为没有人这样莫名其妙的对她好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