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熏香(1 / 2)
这?几日祝久辞彻底放平了心态,那人愿意出府玩去便去吧,总不能答应了那人看遍万千世界还把人关在小小屋宇不让出去。
梁昭歌那边却全然不是祝久辞想的那样风光无限,这?几日出府游玩,他几乎要将自己折磨得精神分裂。
出府去摇身变作英姿朗朗的潇洒少年,而一回到府上又转眼间变回娇滴滴的美人,如此大相径庭,几乎判若两人,且一日之内这?身份要变上好几回,梁昭歌自己都快受不住了。
一次回府没来得及转变身姿,恰巧被祝久辞瞧见,直直被揪到秋千上面审问。
“奇怪。”祝久辞盯着他看。
“如何奇怪?”梁昭歌压下激动跳动的心脏,强行镇静下来。
祝久辞绕着秋千转圈,时不时抬起美人衣袖看看。方才他明明看见梁昭歌英姿少年郎模样,全然不似这样纤柔妩媚,若不是娇滴滴的大美人坐在面前,祝久辞当真?以为刚才那一眼明媚阳光是他看错了。
“去哪儿了?”
梁昭歌道:“清水湖畔。”
祝久辞点头,半晌瞧不出奇怪的地方准备回书房,刚一抬步,脑海中又回想起梁昭歌迈入院落时的英姿潇洒,亭身玉立,明月皎皎,皎如玉树临风前,当真?鲜衣怒马,恣意桀骜。心脏猛烈跳动,连忙转过身,正对上梁昭歌心虚的眼神。
“怎么回事?”祝久辞冲上前问。
梁昭歌大惊,这?般双重身份怕是瞒不住了。可若直直说出来,岂不是让小公爷觉得他怪胎,哪有人出府一个面貌,回府一个面貌。这?不就是世人说的阳奉阴违两面三刀,口蜜腹剑笑面虎!
忽然跳下秋千抓住祝久辞衣袖强行转移视线:“小公爷可知什么是浪漫?”
祝久辞愣住,他当然知道,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从这?个古人口中说出浪漫二字,这?两个字的出现至少也在几千年之后了吧。
“谁告诉你的?”祝久辞狐疑。
“姜世子从奇书上读来的。”
祝久辞点点头,开光嘴不似常人,他知晓一些奇怪的东西也是正常。
梁昭歌笑眯眯凑上前,鼻尖几乎碰到祝久辞的脸颊。“小公爷不知道吧?昭歌告诉你。”
他牵着祝久辞走到梅花树下,将人抵在梅花枝干,低头看他。
祝久辞后背靠着崎岖的枝干,鼻尖闻到幽幽梅花冷香,“何是浪——”
忽而梁昭歌抬手抓住梅花枝桠,轻轻往下一按,指尖离开,枝桠瞬间弹回去,藏在梅花里的白雪纷纷扬扬落下,二人周身白茫一片,一时人间胜景。
梅花树下,梁昭歌笑靥如花,墨发染了白雪,华裳衬着梅花,身后一抹蓝天,还有傲雪寒梅。
祝久辞忽然心跳如擂,此为浪漫。
梁昭歌抬手拍去他肩头的薄雪,指尖顺着手臂滑下去抓住他袖尾,轻晃。
“小公爷可感受到了?”
祝久辞慌乱得几乎不会呼吸,胡乱嗯一声,推开他跑走。
回到书房紧紧关上门,后背抵住木门大口呼吸,心脏跳动得要冲破耳膜,脸颊滚烫,指尖却冰凉得颤抖。
那人出府都学了些什么!
文人礼仪墨客风雅一样没学到,从哪里学来那些花招数!
学这些花招数也就算了,竟还认认真?真?有模有样做出来。
当真?可恶!
祝久辞愤愤回到书桌后面,提笔沾墨却颤抖得几乎洒墨,扔了笔埋在纸张间,耳朵红得滴血。
才不会承认那个被他贬低得一无是处的花招数对他极其受用。
木门吱呀一响,祝久辞听着那人盈盈脚步走过来,埋在纸张间的手指不自觉蜷缩,不敢抬起头来。
听见梁昭歌叹一口气,似是从旁边地上捡起来他丢弃的墨笔。
额前一张宣纸被拿走,耳边是狼毫擦过宣纸的声音。
“小公爷。”
祝久辞抬头。
梁昭歌放下毛笔,递给?他宣纸。
——放浪形骸,天真烂漫。
祝久辞怔愣,突然笑起来,原来是自己误会,一时间背靠着软椅笑得不能自已。
梁昭歌凑上前,“小公爷脸红什么?”
祝久辞止了笑声。
“莫不是小公爷也以为浪漫是登徒浪子,漫不经心?”
祝久辞躲闪开他的目光。
梁昭歌抓了把柄哪里肯放过,故意逗他,半晌之间祝久辞红成虾米。
“昭歌!”祝久辞轻咳一声把人推开,虽然自己的孟浪心思被揭得底儿掉,还是得强行挽尊。
提笔落下四个字,“罗曼蒂克。”老夫子模样抬起头,笔杆敲敲桌面,“此为浪漫,自西方传来。”
梁昭歌盯着纸张思索。
“那,何为罗曼蒂克?”
祝久辞没了话语。
罗曼蒂克,灵魂伴侣。
春节临近,梁昭歌不出府了,一是因为西苑大大小小事务需要他帮忙,二也是出府去寻不着人陪他,毕竟家家户户都在忙碌着春节的事情。梁昭歌既安然待在西苑,又恢复了从前黏人包的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