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远走他乡(1 / 2)
腊月里,村里到处热热闹闹,齐家欢聚,灯火通明,把静谧的村子映得剔透晶莹,连两岸的山头也隐隐看得真切,豆大的烛火下,简陋的屋子时而透过一阵冷风,摇摇晃晃的让人心悸,先前的喜庆被冰冷沉寂取代,巨大的落差让林优唏嘘不已,抬头担忧的看着哥哥强打精神挺直身子坐在床头,隐约透出几分萧索与寂寞,对他今后的生活充满了忧虑。
床上轻微的响动惊动了守候在旁边的几个兄妹,林优哽咽着道:“爹爹,你终于醒了,要是你再出点什么事,我们家……”剩下的再也说不出来,鸣儿也脸上湿润润的。直叫着爹爹。
“我可怜的儿,你这么会遇到这种事啊……”林父从幽幽转醒,
抓著颓丧得仿佛失去生命力,了无牵挂的儿子,一脸的悲痛。
“爹爹……”林翊在委屈和伤痛在胸中翻腾,抱着父亲似乎找到了倾泻口再难压抑,十指紧攥着爹爹单薄的外衣,靠着他的肩头垂泣。
“哥哥,我们明天就去找那个女人吧!”作为家里唯一的女人,竭力忍着泪,早知道自己外出求学会让哥哥遭受这样的事,她宁愿自己从来没离开过,什么虚名,什么童生在亲人受罪时一点帮助也没有。
在女权至上的神会,对男子有严苛的戒律,除了遵守三从四德,《男训》、《男戒》外,男子必须对妻主保持绝对的忠贞,如果男子偷了人,全村的人会在祖祠前公开审判,施以浸猪笼的惩罚,而对于婚前失贞的男子,如果能找到那个女人,同时女人愿意为他受折杖一百为两人赎罪,并娶他便可免除。这便是林优提出找那个女人挽救哥哥的唯一方法,何况,出了那样的事,除了那个女人外,没有女人会愿意娶他。
见他久久不说话。林优有些慌,问道:“哥哥还记得那个女人长得什么样吗,是哪里的女人……”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晚的噩梦和女人的粗暴如同一条粗劣的绳索勒得人难以喘息,不想回忆,不愿意回忆,只想避开、逃开那晚的一切。
“哥哥,你,哎……”林优知道哥哥心中的阴影,但是他不说自己也无从下手。但想到他将会受到的惩罚,也不由得有些心急。
“翊儿,你好好想想,别怕,爹爹在……”肩头的湿冷让林父深知儿子心头哀伤入骨的悲怆,感同身受那丝钻心剜骨,慢慢的啃噬着全身。
“爹爹……”轻不可闻的啜泣模糊,抑不住周身已是微微颤抖,“爹爹就让我浸猪笼,也好讨个清名。”
“傻孩子,如果你真出事了,你叫为父怎么办!难道真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吗?”油灯下,重重叠叠的烛泪一如林父脸上的斑驳。烛影阴沉沉地投射在屋子里的每一个人的心上。
“孩儿当时太害怕没有注意到她长什么样,不过,她曾一直强调自己不是奴隶……”林翊咬咬牙,隐约记得有这么一句话,当时,女子的狂乱和暴躁让他心有余悸,成了心中的噩梦,久久难以喘息。
女人的身份出了两人的意料,先前想到如果是打更、倒夜香就当做吃亏,为了哥哥的性命也要让他下嫁,不料女人的身份连她们也不如,林优嘴角挤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安慰道:“这样范围缩小了很多,我会尽快找到她……”
吃了这么大的哑巴亏,林优找到她的第一件事当然是狠狠的揍一顿,她如此完美的哥哥怎么会被奴隶给糟踏了,苍天真是无眼啊。不过,她还得想点法子解了对方的奴籍,不然,哥哥以后的子女也摆脱不了奴隶的身份,这是她不愿看到的。
当然,林翊发生的一切,江流云是不知道的,自那天一手漂亮的剑器舞之后,她在戏班的地位顿时水涨船高,作为上台表演的条件,江流云是不愿意背负着奴隶身份的。戏班班主知道那纸卖身契是留住她的最大依仗,可是,面对眼前这颗金光闪闪的摇钱树,没法像以前打骂(打也不是对手),更何况老太爷般的架子,为了讨好她没少折腾,她的不松口,面临的是每天寥寥无几的看客,意味着白花花的银子从指缝中溜走,她该是多么的痛苦。
终于,咬咬牙,解除了,不过她要她答应留在戏班至少为她们挣上百两银子交换,江流云一口答应,区区一百两银子,对于身在皇宫,随便一个御赐之物就上千上万两来看,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虽然,第一场到场看戏的只是图个新鲜,但台下也是座无虚席。赚了十几两,让她乐得合不拢嘴。
江流云看了,一脸鄙视,就她一副守财奴的摸样,扁扁嘴,毫不留情的拿走她面前最大的一块银子扬长而去。秉持着不和摇钱树过不去的心态,班主狠狠心疼了一把,懊悔当时没把那块银子捂热,但见到江流云,还是远远的就屁颠颠的前去,让她多上两场,也好为戏班的姐妹们晚上添个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