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2 / 2）

玉穗打了一个寒颤。上次的事情，仿佛已经给了她一个警告的信号。王府没有女主人，甚至连个像样的良妾都没有，她就一直以王府的女主人自居。时至今日，她才知道，她于陆明琛而言，不过也只是可有可无的微尘一粒。

她不甘心。

她在王府经营了这么久，怎么会让一个曾经的朝廷逆犯随随便便就取代了她的位置。

玉穗气恼不已。

...

天色渐慕，即将入夜。宾客去了一波，又来了一波。这时开始，才可称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宴会。心灵手巧的王府婢女们做了河灯。

祈岁园午后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天地澄澈，空气中飘荡着花香和脂粉的气息。

“臣女替明婉郡主，遥祝王爷福寿安康，万寿无疆。”起身道贺词的是，安宁伯爵府的大小姐谢小宛。如今年方十八，仍然待字闺中，尚未婚配。

谢小宛口中的明婉郡主，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名副其实的大昭公主。

只因小时候体弱多病，相国寺高僧断言是因女婴尚小，承受不住皇家之女的贵重命格，才会恶疾缠身。先帝心中虽然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明婉公主被送出了宫，在安宁伯爵府长大。原本公主的封号也没有得以保存，而是摇身一变，成为了明婉郡主。

王府晚宴定在祈岁园，府中也精心准备了歌舞。

陆明琛面不改色，对谢小宛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臣，谢明婉郡主好意。烦谢小姐问明婉郡主安。”

“这是明婉郡主特意为王爷准备的贺礼。”谢小宛笑说道。

谢小宛所指，俨然是开的正盛的西府海棠。摄政王心中最爱，是西府海棠。此番生辰，除却明婉郡主却无一人送有关西府海棠的贺礼。

一朵海棠花，便是一个姿容正盛，摇曳的美人。

大昭朝堂皆知摄政王陆明琛阴晴难测，冒昧猜测其喜好，只会让其怀疑有不臣之心。

可是那西府海棠，通常只在二月到五月开花。在这个落雪萧条的时节，还能看见舒展枝条，盛放着的西府海棠，实在是难得。明婉郡主，也确实是用了心的。

“郡主用心了。”陆明琛只是轻轻瞥了一眼明婉郡主用心准备的贺礼，却并无惊喜之意。

谢小宛讨了个没趣，也觉这摄政王的确是不太好相与的。

“明婉郡主与臣女言，只要摄政王喜欢，就是极好的。”

在远处，顾晚晚和薇薇立于檐下，满天飞雪里。那是唯一可以窥见的亮色和粉嫩。

“西府海棠，心意难得。”

“可是明婉郡主心意虽好，赠的西府海棠终究是无根之木。是死物。盛放一瞬，终究是要枯萎的。”

薇薇似是在感叹。

没有扎根在土壤中的，都是无根之木，终究难逃昙花一现的宿命。

她与这西府海棠何其相似，都是没有扎根在土壤里的。

顾晚晚展颜一笑，隐约露出几颗白白的牙齿。

“三月末的西府海棠，才是开得最好的。”

三月一场春雨，满园海棠娇俏。如见美人，花下浅笑。

笑渐不闻声渐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