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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项离开,是自己一个人离开的。
没办法,关越根本无法承受自己清醒的时候,一个人在床底下。
他离开的时候,还帮着里头两个将客厅,厨房,所有地方的窗户窗帘都给拉上了。
回到车上,副驾驶座上的大老板立马问他:“怎么样了?”
梁项叹了口气:“他愿意接受治疗,但情况依然很严峻,祁慎一旦不在他身边,他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就算在他身边,他也走不出他所认为的安全区,这需要长时间的治疗。”
关斐听着直皱眉头,他提出一点建议:“那能不能,让盛景过来,告诉他之前说的全都是假话?”
虽然不知道盛景是怎么想的,但盛景在得知关越的情况以后,他主动说,如果有需要的,他全力配合帮忙。
梁项摇头:“最好不要如此,他现在心里所认为的安全区,是祁慎,是那套房子,再贸然改变他的思维,可能会造成不大好的后果……”
梁项给关斐说了一堆的专业术语,反正讲来将去,也是希望暂且维持现状。
关斐看了梁项一眼,狐疑的问:“你刚过来的时候,不是说祁慎这么做,简直是胡来吗?”
“看了关越的情况,我只能说,祁慎做了当时最有效的办法,”梁项摇了摇头,他打从心底并不赞同这种办法,只不过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真是不知道现在的小年轻是怎么想的,祁慎应该也只有十八岁吧?真是为了关越,什么事儿都愿意干。”
关斐顿了顿,有些愧疚,又有些感激。
“他打小就这样,我都越越都没有他那么千依百顺,不过也得亏有他,不然越越如今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境况。”
梁项走时,给关越留了一些药。
对于关越来说,必须得按时吃药,再由祁慎慢慢引导着从狭窄得床底下。
祁慎圈抱着关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关越的背,但关越根本睡不着,在没有极度困意的情况下,他闭上眼就会有很多声音在脑子里叫嚣。
关越害怕那些声音。
所以在祁慎拍他背,哄他睡的时候,拱来拱去,又不想祁慎担心他,便是转移话题问:“祁哥,你身上为什么有巧克力味啊?”
祁慎顿了一下,明明是知道关越可能选择性的把这两三个多月经历的事儿封锁了起来,但心里还是有些发闷。
闷得喉咙痒,想抽烟。
但怕关越看出什么来,将心瘾压了下去,随后面不改色的撒谎:“我在你睡觉的时候,想给你做巧克力吃,你想吃吗?”
关越咽了咽口水:“想。”
祁慎嘴唇在关越额发上压了压,刚才心中郁结又散了。
因为他记得,关越刚开始的时候,是不喜欢巧克力发苦的味道的,是咬了他腺体以后,甜心牛奶味与巧克力味融为一体形成甜味儿,他才喜欢上的。
现在发苦的巧克力,他也喜欢了,祁慎心里是愉悦的。
封锁了记忆,但喜爱没有被封锁。
“那你松手,我去给你拿?”祁慎先问,寻求他意见。
但松手两个字才说出来,关越就本能的抱紧了祁慎的腰,像是小龙抱住属于他的宝藏。
关越埋头在祁慎胸口,发出闷闷的声音:“我不想吃了。”
虽然很想吃苦苦的巧克力,但和松开祁慎相比,他宁愿不吃巧克力。
大概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好,他有些苦闷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我很高兴。”祁慎揉了揉他的头,“我在你心里,比巧克力重要。”
关越当即否定:“不对,祁哥比什么都重要。”
祁慎因他的话,心都化了。
他怜爱的抱着小崽子,亲昵的将关越面上亲了一遍,试探性的问:“那,跟着祁哥从床底下出去好吗?”他摸了摸关越的小弟弟,“你想去厕所了,不是吗?”
关越脸色僵硬了一下,他却是想要去厕所了。
这个地方虽然和他记忆里一模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没什么安全感,所以一直都在床底下。
没有适应以前,就算想去放水,关越都忍耐着。
没想到被祁慎发现了。
关越不作声,一半是羞耻,一半是自恼。
他并了并腿,试图躲开祁慎的手,又羞又臊道:“别、别摸,痒,会憋不住的。”
祁慎知道他不好意思,立马不碰关越的小弟弟了,而是诱哄道:“外面的窗户,窗帘,门,全都是关上的,灯都没有开……我牵着你的手,咱们出去,一起去厕所,一起洗个澡,然后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什么都一起,好吗?”
关越本来还是能够忍耐的,但刚才被祁慎捏了捏以后,注意力全在想要放水上面了,有些憋不住了。
再加上祁慎说,什么都一起。
他一下子就动摇了。
犹豫几分后,问:“不、不放开我?”
祁慎保证:“当然,”他亲了亲关越的耳垂,低喃,“我永远不会放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