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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的抑制剂,依旧没有被拆开,遗落在角落,被合上的落地窗锁在了关越的安全区外。
祁慎否认了关越的梦,告诉他梦是反的,盛景威胁不了他。
诸此之类的言论,甚至拿自己的家世,能力,一一举证,推翻了关越的梦。
“真的,是假的?”关越有避事心理,他想逃开一些他不愿意见到的真相,别说是逻辑严谨的解释,就算是漏洞百出的借口,他都会自称逻辑,补充完整。
祁慎从梁项那里,大概也是知道这些的。
他摸了摸关越的头说:“是。”
关越长舒一口气,抱着祁慎,交颈蹭脸,像小兽一样表现亲昵,与依赖。
“祁哥,你以后也不要做这种事。”
祁慎只亲他,却不作声。
这让关越无比紧张,他用力抓住了祁慎的手臂,恳求道:“祁哥……”求你了,不要因为我,再做一些让你难受的事儿。
祁慎向来言出必行,可在关越面前,他可以打破原则。
“好。”
关越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趴在祁慎的肩膀上,看着祁慎问:“祁哥,今天生日,我是不是可以喝酒了啊?”
祁慎一怔,喝酒?
没等祁慎回答,关越又说:“我看见酒柜里面有酒了的,祁哥,今天我就长大了,我可以喝酒了,对吧?”
祁慎沉默了片刻,顺着关越的话说:“可以,你想喝什么?”
关越眼睛唰得亮了起来,坐正了,盯着祁慎说:“真的吗?!”
祁慎说:“真的,”他瞥了一眼露出一点小缝隙得落地窗,顺手摸了摸关越的头,哄道,“你去找一下酒柜里的酒,看你想喝哪一瓶,然后就乖乖在客厅写题目,等我在厨房给你准备惊喜?”
关越对挑酒很有兴趣,但听说挑完酒了,就得去写题目,这有点刁难他。
他假装打了个哈欠说:“可是我现在想睡觉,我能不能挑了酒以后,睡觉啊……我实在太困了,要不让我再睡一下,睡完了再起来挑酒?”
边说,边站起来,跟梦游似的掀开被子,钻进了温暖的被窝。
祁慎:“……”
关越假睡,祁慎肯定是不能够再到这个房间的阳台上去。
抑制剂,只能够等会儿再找机会了。
祁慎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他是想着,关越等会儿是要喝酒的,醉酒后,他自然就有机会去打抑制剂了。
却没想到,关越说的喝酒,不仅仅是喝酒。
十点。
关越掐着钟点起来,假装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说:“祁哥,我还是有一点困,等一下吃过饭了,我继续睡行不行啊?”
这完全是为了躲避学习。
祁慎有些好笑,抬手弹了弹他的额头:“不行。”
关越急了,在祁慎后头步步紧跟:“可是我困,我超级困……”
“今天不学习,”祁慎直接将关越的小九九给解决了,“等一会儿,梁项会过来,你可以跟他谈谈吗?”
稍稍停顿,祁慎试探性的问:“不在床底下,在其他地方,好吗?”
虽说关越比较以前进步很多,最起码不会一直躲在床底下,连嘘嘘都憋着了。可每次梁项这个心理医生过来复诊的时候,关越不愿意看见梁项的脸,不在床底下,他就没有安全感。
刚开始的时候,甚至需要祁慎陪着他在床底下,而梁项得距离床三四米。
梁项已经将尽一个月没来了,上一次关越已经不需要祁慎陪着他,在床底下了,梁项甚至可以靠近床边,与关越讲话了。
按照梁项得说法,每一次尝试性的进步一点就很好了。
所以每次梁项要过来的时候,都会让祁慎试探一下关越的底线。
刚才做早饭的时候,梁项给他打了电话。
关斐来不了,得装死,所以烦请梁项借复诊的名义,给送礼物来。梁项想着,最近确实要复诊了,所以给祁慎打了电话。
大概下午两点多钟,就该来了。
关越听到祁慎的建议,他第一反应是不愿意的,但希望好起来的想法,摁着他想要反抗,逃避的心思。
许久,关越艰难开口:“我、我也不知道……”
他低头站在厨房门口,双手扭在一起,用力扣着,心里的慌张,和焦躁都表现在不安的手指上。
祁慎抬手抚握住关越的双手,将他扭在一起的手分开,问:“我们试一下,我陪着你,要是不行,就……就让他出去,让你进床底下?”
不强制的态度,让关越放松了一些。
他点了点头说:“好。”
因为有例行检查这件事在,关越吃早饭的时候频频走神,饭后一直有些紧张,坐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地板上,拿着纸和笔,乱写乱画,试图以此将紧张驱散。
祁慎在他旁边坐下,贴着他的胳膊问:“画什么呢?”
不等关越回答,祁慎就看见他纸上画的东西了。
是简笔画。
但让祁慎说不出话来的,却是这话的内容。
关越将当初他们合力画出来的简笔画,复制出来了,连两行字的位置,都是一样的。
祁慎觉得喉咙有些发酸,眼眶发热。
他的小崽子,明明逃避那么多事,却记住了他们曾经的瞬间。
“……怎么画这个?”祁慎食指触碰简笔画上,趴着的,代表关越的小人,忍不住哽着声音问。
关越抠了抠后脑勺,茫然摇头:“我不晓得,祁哥,这个是不是哪里错了啊?我觉得不是这个样子的……”
说着,又翻出一张新的纸,重新画了起来。
这时候,祁慎才发现,关越已经画了好多张了,全都是差不多的,字上有细微的不同。有些的还划了两条杠,重新改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