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1 / 2)
京城里有座八宝阁,红砖黑瓦,金柱银珠,层层勾勒出八间雅室。
这第一室就是以舞为所长的闻舞阁。
掌灯时分,三位各执一色的西域舞娘贯穿而入,站在厅中间妃色的玲珑毯上娆动身姿,曼妙起舞。
朱门外的丝竹之乐在她们空转了一圈之后才骤然而起,穿透这镶着金花的纱门,传入了厅中。
沈枫言左手抱着佳人右手举着酒杯,侧身同身旁的友人说话,三杯两盏入口,面上也现了些酒意。
丝竹乐中鼓声凸响,奏点加急。厅中舞娘秀手扣着腰间的襟带,一来一回间竟都次第散开,露出了白皙的肌肤,犹如涂了不明味儿的魅色,再次舞动时挠得人心神荡漾。
季雨儿是头一回进这八宝阁,一入这儿就感受到了权贵家的靡靡之奢。厅中舞娘的举动更是勾起了在座这些公子哥儿的花心思,身旁的沈枫言早已一尝美人恩,双手不规矩地四处摩挲。
若是搁在之前,肯定乐得他此番动作。但现在身上有孕,再加上前几日为留他耍了手段,所以今日定不能再冲动。
“言郎。”季雨儿在他怀里撑起身,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往自己微隆起的小腹上引,“奴家今日累了那。”
沈枫言虽爱美人了些,但到底也不是色令当头的人,只是这一盆暗示的凉水泼下来不禁有些冷,还烫了手。
随即便放开怀里的人,轻咳一声坐直了身体。
厅中一曲毕,舞娘们跟着鼓点停在原地,站在中间的橙衣舞娘妩媚地朝主位上的人望了一眼,怡声下气道:“晚娘说,奴们今日就伺候诸位爷。”
季雨儿也悄悄抬起头望主位望了一眼,但偏得这一眼,就被晃了神。
他独自一人慵懒地靠在雕花楠木塌上,茶白色长衫却未失半分雅致,袖口用金丝镶着细纹,露出指骨明晰的手,指尖散漫地转着一支短笛。
侧颜如玉,生得惑人,嗓音却是清雅如泉:“随意坐吧。”
“是。”左右两位舞娘各自对视一眼,寻了厅中独自来的公子坐到了边上。
橙衣自打进来的第一眼,就被那主位上的人绕进去了。虽说来时得了晚娘的告诫,但眼下还是想往他身侧走。
上了高阶跪坐下来,依偎在木榻旁。一手拿起桌几上空了半盏的酒杯,一手撑腰靠过去,莺喉婉转:“公子……”
宁砚奚今夜看这歌舞早就腻了,但面上还是一贯的清雅,就连素淡的眼眸中也未露分毫他意。
感知到身边这个不安分的舞娘,也只是稍稍低了头,掩去眉眼间的疏离。
橙衣手中的酒盏一点一点往他唇边靠,秀手碰着了他的衣袖,也未见他有躲避,于是越发大着胆子给他喂了酒。
只是这杯壁才刚碰着他,就觉着腕口一阵疼痛,刹那间杯盏连着杯中酒就都洒在了他身上。
“公子恕罪。”
宁砚奚慢条斯理地将掉落的杯盏拿起,放回桌几上,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是说道:“下去吧。”
“谢公子。”橙衣拢了拢衣衫,十指不自觉的攥紧,艳丽的指甲都潜入了手心,悔恨自己的无能。明明都得到了这位公子的默许,却还是误在了自己手里。
低着头从侧门走出闻舞阁,刚走过转角,就看见了一向笑意盈盈,此时却面色阴冷的晚娘。
“啪!”
谢晚执手毫无留情地打了过去,顿时橙衣雪白的脸通红一片,“我说过,不准碰他。”
橙衣捂着脸,梨花带雨般楚楚:“可是那公子,未曾拒……”“啪!”橙衣一句话还未说话,左侧脸颊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