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1 / 2)
沈臻微仰着头看了他一会儿才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我要不要知道那人是谁。”
宁砚奚一手随意地搭在木架上,饶有闲心的问道:“那你有答案了吗?”
“嗯。”沈臻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不要知道,就当我未来过。”
若那人就是飞骑尉宁维,那就没什么大碍。若他不是,那便当做毫不知晓。只要二伯母和祖母怪不到自己头上就成。
宁砚奚看着她白玉似的脸上毫无负担的模样,接着道:“那有什么是你想知道的?”
“我没什么想知道的。”沈臻不假思索地说出来。
可话一出口便觉着不对,又连忙道,“能换了个想知道的吗?”
“嗯,你问。”宁砚奚嗓音很轻,这方寸天地之间,只有她听得到。
“我也快及笄了,你能上门提亲吗?”
她语气平静,却目光灼灼。
宁砚奚没想到她会略过那么多应该知道的事情,直接跳到了这么慎重的问题。而她眼眸中的火焰热烈又深沉,让人难以适应,“我是谁?”
“我不知道。”沈臻坦荡道,“这不重要。”
“这不重要?”宁砚奚重复一遍她说的话,语气变得轻漫,“就因为你救过他,他就要娶你?”
沈臻被他的话问的措不及防,不自然地向后缩了一步,“我……我只是,很喜欢你。”
这世间的事大多纷扰又复杂,所思所想都隔着层层帷帐让人看不真切。沈臻自小的幼稚直率被践踏地久了,便也不爱说话了。
直到那一天,遇见了一个笑得如沐春风的小瞎子。
可是百转千回,现在这一刻,沈臻觉得自己又掉进了深渊,说的做的都是惹人厌。
回想起送画那日他明明在屋里,却不来开门。他定是觉着吵闹,不想让自己进去。
还有那些桃花酥、白玉棋、木笛也未见他尝过碰过,是不是都不喜欢。
可能他只是碍于礼数,没有像祖母那样当着面儿丢出去罢了。
沈臻脑海里消极的情绪一拥而上,指尖不知觉抓着的腕带已经勒出了红痕,终是平静下来低着头道了一句:“对不起。”
说完又往后退了几步,一直没听到他再说话,才出了竹楼,沿着来时的小径走回去。
路上遇着上来行礼的人,沈臻也没顾得上,连以往装装样子含笑点个头都没做出来。一路走近竹亭里坐下,双手捧着眼前的茶杯,小口小口地喝了许久。
沈菁一直在旁边坐着,从她方才进亭子就开始看着她,可她却一直都没拿正眼瞧过别人。终究还是先耐不住性子,沉着脸开口道:“你方才去哪儿找我了?”
可喝茶的人还是一副没察觉的模样,让沈菁忍不住伸手推了她一下:“沈臻,我在同你说话那!”
沈臻被推搡着洒了些茶水出来,都浸湿了袖子。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沈菁,轻声喊了句“三姐姐”。
沈菁恍惚间又好像见到了年幼时的沈臻,讲话棉弱又胆怯。
可是回神后又觉着她定是有看见什么,于是将问题又问了一遍:“你方才去哪儿找我了?”
沈臻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白皙的手背贴着湿润的袖边,慢慢答道:“去了竹楼,又去前边的竹亭里寻了一圈。”
“可看见什么了?”沈菁追着道。
“未看见什么,回来便见三姐姐在了。”沈臻现下没什么心思同她说话,只是她这话问的也太蠢了点。此地无银三百两,才会这般说。
“当真?”
“三姐姐这般问,是见到什么了吗?”
沈菁忖了忖,“没什么,随口问问罢了。”
沈臻没再同她继续说下去,将茶杯重新装满,默不作声地继续吃茶。
夜里将守夜的丫鬟都散退后,沈臻便独自一人睡在美人榻上。
边上的窗扉开了半扇,传来院子里听不真切的知了叫声。今日的月亮躲在云层后头,瞧着雾蒙蒙的。
脑海里一直念着的那个人,也像是藏了起来,抓不住也寻不着。
第二日沈臻仍是在美人榻上醒来的,脑袋昏沉沉又倍感疼痛,撑着坐起身来。
将开了一夜的窗户合上,把微亮的天隔在外头,再晃晃悠悠回到床上躺着。
梅姑姑按着习惯,晨起后寻着园子转一圈,再换身干净的衣裳去沈臻院里唤她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