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李峮病重(1 / 2)
有些事情在陈翠的刻意隐瞒之下,李卫并不知道陈翠日常所受的委屈,因为他早出晚归。石榴有时候替嫂子心疼,想要告状的时候,陈翠就拦着石榴说莫让哥哥操心家里。
忍了所有的委屈,说来说去,不过是不想这个时候让李卫烦心。李胡氏去世的阴影表面上虽然已经淡去,可从李卫越来越沉默的态度中,陈翠可以看出来李卫对母亲的愧疚。
都说血缘是割不断的纽带,作为被遗弃的孤儿,陈翠曾经对这话嗤之以鼻。可对李卫母子间的关联,她相信这其中真实的感情,自然不愿意拿琐碎的事情惊扰李卫,惹他心烦,只在心里求时间能淡化一切。
时间过得很快,虽然陈翠每日的作息没有改变,可心态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穿越两年多来,李胡氏对陈翠心中亲情缺憾的弥补,李卫此时的母子情深,都震撼着陈翠的内心,尤其是李峮的牙牙学语,让陈翠彻底放弃了曾经的怨恨。
放掉曾经的包袱,抛掉对父母遗弃的纠结,想要轻装上阵,欢快的走出自己的幸福;陈翠也相信李卫也能够将对李胡氏的感情深埋心底,阔步向前,如今看来,什么委屈都值得了。
日子静悄悄的过着,李胡氏去世也整一年了。这一年来,陈翠在李家庄适应的很好,三叔公年纪毕竟大了,天天中气十足的骂人也很费体力,一天三骂变成三天一骂,顺理成章;初恋情儿也不过是二丫的不甘心,刚不开过去罢了。
每天陈翠依然起床很早把李卫送出门,然后做饭、聊天、逗李峮…..
李峮慢慢的会喊娘了,不过他会叫娘,会喊石榴为补补,偶尔还能连起来表达:“娘,我饿!”。只是很可惜,他一直不会叫爹,这让夜间归家的李卫很郁闷。
李卫一皱眉,陈翠就乐不开支,谁让你天天出门的?夜间回来儿子也睡着了,活该儿子不认识了吧。
不过从此之后,陈翠没事就教李峮喊爹,奉行萝卜加大棒的陈翠,喊对了就给颗糖,喊不出来就来个拍儿,李峮很快就记住了爹这个词语。
可是这样的教育所牵连出来的问题很多,那天三叔公过来挑剔的时候,摸下李峮的脑袋,记过人李峮张口来了一句“爹~娘欺负我。”
陈翠满脸尴尬的从后边给了李峮一脑瓜子,死小子,爹不能乱叫的好不好?三叔公则是老脸通红的走了,滚烫的热茶没喝,可以映出人影的地板没夸就落荒而逃,并且从此再不敢踏进李峮周围。
李峮的爹喊出口,彻底证明了亲情是无形的纽带。李卫那天激动莫名,拉着陈翠说了好一阵子话,人也显得开朗许多,不再是去年那种阴云密布,连石榴都不敢靠近的样子,小院偶尔的笑声是他们幸福的象征。
李峮两岁的时候,已经会说长句子了,还能蹒跚着走到门口去接他爹,不过这么殷勤的接待是陈翠在后边举着大棒子逼迫的,两岁的李峮不得不装出孝敬父亲的假象哄娘开心。
因为陈翠发誓要营造一个,妻贤夫敬、举案齐眉、父慈子孝的模范之家。
“娘,我难受!”李峮迈着小短腿,挪到陈翠的眼前,扁着嘴哭诉。
“乖啦,找姑姑玩去~”陈翠手忙脚乱的准备午饭,没工夫搭理鬼灵精的李峮,这小子会说话走路之后,每天净想着捣蛋。
“补补在绣花,不理我。”李峮脸上红红的,半眯着眼睛。
“好,娘知道。乖了,一会儿给你做香香的鸡蛋羹。”用勺子盛出点汤来,试了试口味,好像应该再放一些酱油?
李峮乖巧的点点头倚在门框上,红红的脸像柿子。
陈翠做好饭,打发石榴去给李卫送东西,这才抽身去找李峮。可进门看见李峮他满面通红,躲在被窝里一动不动,连喊了几声都没音的时候,才晃了神。
抱着李峮,陈翠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李卫不在身边,石榴又去给李卫送饭了,身边连个送信的人都没有。摸着李峮的额头,温度高的吓人,陈翠三魂去了六魄,全没有了平日的冷静自持,下一步该做什么?第一反应居然是打120找急救。
想起中午李峮喊自己不舒服的委屈样,陈翠坐在床头,眼泪扑簌扑簌的掉,小孩子都说他不舒服了,做人娘的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小孩子发烧有很多种诱因,烧的时间长了有后遗症的。
“翠儿,怎么了?”他六婶一进门看见陈翠傻愣愣的坐在床边。
“六婶,峮峮发烧。”六婶的形象高大威猛。
六婶过床边看看李峮,惊的叫了起来。看看呆愣的陈翠,赶忙推着她出门去要看郎中。六婶在前边带路,简单包了些东西和银两,后边跟着意识涣散的陈翠登车向城中而去。
这边李卫得了消息,辗转得知陈翠和李峮在金府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
李卫进入金府,下人们并没有把他领到陈翠的面前,出面的反而是气势汹汹的金家夫人。
昨夜陈翠披头散发的来敲门,差点没把李凌给吓死。手里抱着李峮一进门就喊救人,金老爷招呼了全扬州的郎中过来,李凌也尝试了自己半瓶子醋的西医,金府上上下下折腾到天光大亮才得到休息。
这会儿,李凌看见害陈翠惊慌失措、还自己说不好觉的罪魁祸首进门,还能给好脸色?
“李大人,小孩子发烧可大可小的。”站在屋檐下,李凌趾高气昂的说话。
“多谢金夫人的救命之恩,日后~”李卫抹了把汗,急匆匆的赶来,冬日也能热死人。
“你听我把话说完~”李凌严肃的接着说:“翠儿嫁给你不是为了吃苦的。”来的时候,李卫一直在愧疚,这一年来他仗着丁忧守坟的祖制对家里忽略的彻底,想到六婶的描述、陈翠的委屈、峮儿的高烧,恨不得揍自己来解气,这会子听金夫人如此说,头低的更厉害了,半晌工夫才喏喏的开口道:“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