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1 / 2)
卫渝看到由远及近的少年,竖起大拇指从树荫下往前迎了几步,讨好的意图已经不能再明显了,道:“殿下真真是厉害啊!”
公孙英琰在丈外将马勒停,劲瘦的身板似一根拉紧的弦直立在马背上,那双淡的出水的眸子扫了一眼前方的二人,无甚情绪的从马背翻身而下。
动作干净利落。
走到卫渝边上,对着旁边公孙禹城尚算礼貌的打了个招呼:“五哥。”
尚算礼貌的意思就是,他只是随口打了个招呼,人家还未回礼,他便吊着脸说了句:“走了。”就真的转身走了。
卫渝当然知道这两个字是对她说的,她只是有点没弄明白他今天的气性这么大?这几年,他在外人面前已经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难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在心里快速滚了两拨猜测,面上则满含歉意对着公孙禹城福身道:“五殿下莫怪,七殿下可能是替三殿下在生马的气呢。”
公孙禹城一笑,不以为意道:“恩,你去吧。”
卫渝应着点了点头,三两步追上了公孙英琰,打量着少年的脸色,试探问道:“三殿下又赖皮了?”
公孙英琰脚下一顿,像是突然才想起来自己赢了场赛马的事,眸子上下一动,扭头对着不远处跟着的小太监使唤道:“去,把三殿下坐下的那匹马送到我的马棚去。”
小太监周身一激灵,他哪敢去要?这不是让他去送死吗?来不及擦额间的汗,忙抬眼向卫渝求救。
卫渝想了想道:“你去吧,你就问三殿下方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若是不算数咱们七殿下也理解,反正连五殿下也看见了是马出了问题。不论他给不给,你都应下就是了。”
公孙恒历来最忌惮的人就是公孙禹城,以他的性子,在公孙禹城那儿丢脸可比丢马难看多了,很大几率是不会赖的。他要真不要脸赖下,那后面这些日子就有的瞧了,指定是得避着广荣宫走的。
听到卫渝这话,小太监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一回头,公孙英琰已经独自往前走了,卫渝一阵头疼,难不成是到少年的叛逆期了吗?真是越来越难哄了。
跟到草场尾端的假山边上,这里散着好几堆高耸的假山,还有几颗年份极高的银杏树,被银杏包围在中间的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水池,这儿的温度显是比外头低了不少。
她这才感觉自己有了一丝活气。
公孙英琰在假山下找了块平整的石块,就地躺了下去,可惜那石块根本装不下他发育良好的身板,长衫之下两条修长的腿根本无处安放,只能委屈的曲着。
卫渝在他边上的石头上坐下,擦了擦汗,一扭头见少年额间和鼻翼间也有些许细汗珠子,又从另一侧腰间取了张靛青色的手帕。公孙英琰从来不带这些东西,所以她出门都习惯性的会带两块手帕。
只是手帕还没碰到他的脸,手腕就被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钳住。
那只手骨节分明,触感温凉。
公孙英琰睁开那双漂亮的眼睛,睨着她手心里的帕子后,将她的手往边上移去,闷声道:“我不用。”说完双手抱着胸,不是很舒服的侧过身去。
卫渝这下真觉得他异常了。
他的这种异常引的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大概是有一种——养你这么大,你却不听话的失落感。
卫渝捏住手帕叹了一口气,吐气之重,忧伤之深沉。
“殿下是不是不需要奴婢了?”
月白色的背影轻轻地动了一下,他睁开眼等着卫渝的下一句,可是左等右等也没有等到。直到肩膀被石块磕的发疼,他才抖了下肩,动作缓慢的,尽可能让自己不那么明显的转过头。
可惜了他的小心翼翼——周围除他以外在没有了别的观众。
卫渝又不见了。
公孙英琰脸色一僵,手劲儿一撑从石块上支起身子,目之所及空无一人。指节微微曲起,肌肤被凉瑟的石块浸的发凉,可也凉不下徒然而生的燥意。
这时,右边传来轻微的水声,他身子往前探了探再侧头看去,青叶满枝的银杏树下,身着蓝色宫装的人正蹲在水池边上,手里捧着水不住往水池中心泼去,玩得不亦乐乎。
见人还在,面色稍霁的同时,他在心里轻嗤了一句:幼稚!
心里这么说,目光却诡异的难以从她身上移开,她的鬓间挂了一粒不知是水还是汗的晶莹珠子,正受不住重朝着她细白的脖颈里坠去——
卫渝若有所感般猛地抬头,触及到他呆滞的视线,喊了他一声:
“殿下——”
公孙英琰宛如抽搐了一般,身体倏然一怔,目光堪称仓皇的从卫渝那段白净的肌肤移开。
想什么呢?他最近是不是病了?他使劲儿摇了摇头,仿若这样就能将脑中稀奇古怪的想法甩得一干二净。
卫渝见状抽了下嘴角,心道,不理我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