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我相信你(1 / 2)
磐水湖底乍现一刃巨剑冲天,神獒王携两男子坠入妖腹,至今生死未卜,亦不知其下落。
——这样一则消息,很快如点火刮风一般,沸沸扬扬吹遍了磐水城每一处角落。
一时间全城百姓皆对此事议论纷纷。有说明岩惨遭湖妖吞噬,已然性命不保的;也有说那俩孔雀男皆是湖妖同伙,合谋抓了明岩沉湖,预备共享一顿美餐的;也有风言风语说,明岩弃明投暗,与那些妖物狼狈为奸的……
自然,这些话只敢背地里嚼嚼舌根,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大肆议论。
据说明庸老来无伴亦无子,对他唯一的干儿子颇为溺爱纵容,否则也不会将磐水城拱手相让,还由着明岩以神獒王的名号作威作福。
明岩失踪的消息一经放出,明庸当即勃然大怒,下令砍了当时随行护卫的十来颗脑袋。可笑的是,明岩养的那批爱犬都侥幸存活,一群活人竟比不上一群畜生。
随后明庸大手一挥,钦点百余亲兵铁骑连夜出城,势将六界里外上下倒腾个底朝天,也定要找出明岩的人来。
——而事实谁又知道,这位神獒王的尸体,早让湖水冲得散了,能否捞得完整都说不大准。
与此同时,磐水城外。
一座落满叶的小破庙内,一主二仆俩剑仙,再加一具无骨血尸,场面怎么看都觉无限惊悚。
且说当日云徵化身锈剑,载月从心与薛商飞出湖面。文邪郁匆做好了准备,他们为掩人耳目分头行动,云徵带人直冲外城,文邪郁匆则在湖畔大肆掀乱,引来明岩护卫猎犬的连番追捕。
等回过神时,锈剑早已逃之夭夭,文邪郁匆亦化作青烟消失无踪,去寻云徵月从心碰头。
——如此完美而周全的计划,本来配合得天衣无缝。
然而月从心一路以来失血过多,刚走到破庙台阶前,终于体力不支,一个趔趄栽倒了过去。
“月从心!!”云徵急忙想扶他,但此时又是锈剑的形态,根本没法伸出双手。
幸而文邪郁匆赶了回来,郁匆乍见主子面色惨白,满身是血,登时气得火急火燎,一面扶稳月从心,一面探他脉搏,咬牙恨道:“怎么弄成这样?哪怕下油锅也不至如此!”
回头看向旁边,云徵仍是尴尬地杵着,薛商抱一具血尸,躲在破庙的大石柱后面,半天不肯露头。
郁匆怒从心起,飞起一脚踹锈剑身上,云徵还没反应过来,便擦过石阶一连滚出老远,破损的剑刃几经辗转,近要擦出岌岌可危的裂痕!
“郁匆!”文邪拦手一挥,挡在云徵身前,“你疯了吗,这种时候发什么脾气?”
“云徵,你算什么神仙,算什么师父!”郁匆喝道,“主上为你重伤至此,你却还能无动于衷——你是人吗?”
云徵原地站定,百口莫辩。郁匆说得没错,他不配称为神仙,更不配为人师长,他是一个连自我救赎都无法实现的愚者,却始终试图将援手伸向身边每一个人。
良久的沉默,云徵没有说话。郁匆却越斗越狠,还想扯开嗓子痛骂一顿,突然脚边伸来一只手,攥住他蛮力拧了一下,痛得郁匆浑身抽搐,低下头时,却见月从心睁开了双眼。
“主、主上!”文邪郁匆二人齐呼道。这回月从心伤得不轻,刚替云徵挡下一剑,原是强弩之末,后来又与薛商缠斗,将灵力耗至枯竭。此时瘫倒在地,已是废孔雀一只,却强行撑起半边身体,边咳边喘道:“……郁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