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多情小皇子(4)(1 / 2)
那姓马的做了红脸,自然有人出来唱黑脸,那人便是她的贴身丫鬟喜燕,小小的个子,杏仁般的眼睛,一看便知道不是些什么好东西,只道:“奴婢与众姐妹看得分明,乃是王妃将主子推下去的……”未待她说下去,姓马的已咳嗽几声:“住口!这有你什么话。”边说边假装咳嗽几声,俨然一副责备下人的模样。
那边冬梅实在看不下去了,方要站出来辩解几句,萧皓已然开口,语气森冷,音量微高,目光直盯着唐雨灵:“是你做的吗?”冬梅要将方才未言出口的话说出,唐雨灵往前站了一步,阻住了她,只道:“黄昏时我从宫里回来,妹妹听我得了母后的手镯,非要让我拿来瞧瞧,我一时推搡间不慎害得妹妹落水,实在是我的不是。”边说着边福了福身,以示歉意。她清楚得很,谁会相信那姓马的自己让自己跌池里好陷害于她呢?与其在此胡说一通,不若忍她一忍,只是这挑事的人总不能由自己来做,便直言是护镯心切,正好也将母后搬出来压一压,看他有何话说。
那姓马的既作了红脸,又不好立时变过来做黑脸,否认此事。而喜燕,仿佛是她的主子之前未料到唐雨灵竟会如此作答,未设台词,也默不作声。冬梅见得公主吃亏,本想把整件事都推翻掉,唐雨灵忙给她使眼色,也压了下去。屋子里一时无人做声,众人齐刷刷将目光投在了萧皓的身上。
萧皓起身,向唐雨灵道:“你可愿受罚?”比起从前不问青红皂白的冷落,萧皓这一问倒让唐雨灵安心许多,便低着头,道:“终究是我的过错,但凭王爷发落。”萧皓微微沉吟,道:“那你这个月便呆在房内,无事不必出来了。”唐雨灵福身领命。那姓马的面色却难看得很,想来定然是觉着罚得轻了。王府不是很大,妃子又不可随意出入府中,这府中房内,又得什么分别,这罚与不罚,又有何两异?可她又向来以大度的嘴脸出面,自不能露出不满,只好闷自生气,这会儿是真咳嗽不止。
萧皓忙过去轻轻拍打她的背,好令她顺畅些。唐雨灵最见不得两人的恩爱,行了礼,说声“妹妹好生保重”,也便扬长而去。她颇想回头再看看两人究竟如何,只是又恶于见到那贱人,心下百般纠葛,直到灯影化作月影,才稍作舒缓。再步入自个儿房间的灯影界域,门一合,亦自感凄凉得很。这无事生非的手段,那姓马的使得可真是绝了。今日自导自演地落入池里,难保明日不拿把刀装得好像被自己刺伤一般,倘若如此,那可真是百口莫辩。此法与今日碰瓷之人颇为相似,可这古时候又并无摄像头等物事,如何揪住她的狐狸尾巴?唐雨灵苦思良久,仍是无计可施。
适逢冬梅捧了皇后赐的镯子过来请示:“公主,这镯子放哪儿才好。”唐雨灵看了看手上被抓伤之处,虽是上了药绑了绷带,却还隐隐作痛。料想若非提前将它藏起,只怕此时已如先前那枚镯子一般碎作几段。皇后的教诲浮上心头:“藏。”诚然,为今之计,便只有避其锋芒一途,暂不与争,静待她自个儿将狐狸尾巴露出,未尝不是一策。思量至此,她反倒要感激起这禁足的惩戒来。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不去惹她,她倒要变着法子惹你。正房被禁了足,侧室自便出来当家。萧皓在时还算好的,他前脚方出远门,姓马的立即原形毕露。吃喝的物事少了不说,连冬日御寒的烧炭也供应不上。冬梅出去催了好些次数,那府里的管家不是这般推脱,便是那般哀叹,显得这王府物资匮乏,竟不比寻常人家似的。可任谁都知道,没着那姓马的暗中作梗,这些下人哪里敢蹬鼻子上眼?好在一月之期也不长,便忍忍吧。
却是这公主的身子骨竟禁不起这般折腾,吃得差了,住的寒了,一夜之间病来如山倒,昏沉的身子全然不听使唤,连坐起来都是困难。唐雨灵摸着发烫的额头,口干舌燥,颇想喝些热水,便唤道:“冬梅,冬梅。”竟不见冬梅的回声,可又去了哪里呢?无奈只好自个人挣扎着爬起,抄起案几上的茶壶往嘴里灌。那壶中物入了肚方才后悔,冰冷透骨,惊得茶壶从她手中落下,溅碎开去。
她又唤了几声冬梅,仍是不见踪影,披上架上的锦毛大氅,便欲出去寻她来。房门“吱呀”方开,两个府中护卫拦住去路,只道:“外面风寒,王妃禁足未去,还是待在屋里罢。”她可不记得萧皓曾命人来门外看住她,料想又是那马姓贱人的主意。可如今萧皓不在府里,与这些人发脾气又有何用?只道:“去唤冬梅来见我。”那两人只是摇头,称不知冬梅去了何处。唐雨灵猜得出来,定是那姓马的支开了她,好叫自己孤立无援,登时骂道:“如今我风邪附体,又无人伺候,若是出了什么闪失,王爷定要了你们的脑袋!”
这一恐吓果然有用,那两人嘀咕了一阵,拱手道:“王妃息怒,小人这就去禀报。”正走开没几步,那姓马的已然过来。真是好大阵仗,右手被一个丫鬟搀扶着,左边还跟着一个,身后竟还跟着一群府中的侍卫,几乎赶上宫中的妃嫔。见着唐雨灵,道:“这么大风,姐姐莫要冻着才是。”唐雨灵面色苍白,气势上却不可输了:“冬梅呢?唤她来见我,我不习惯其他人伺候。”姓马的道:“姐姐稍安勿躁,我唤她到京郊去取些物事罢了。这府中下人众多,姐姐又何必在意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