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小受打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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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小受打击
一场热气球表演最终以演砸收场,让赵惇心情极其恶劣。
处罚擅作主张的杜伯青也于事无补,大宋这边包括杨万里在内都觉得颜面无光,此前大宋负责接待金使之人,或者派往金国的使节,无一不是大宋文才卓著的进士,大宋这种做法,无非就是要在诗文方面压倒金人,以显示大宋的优越感。这一次,不仅想在传统的强项文的方面继续力压金人,又试图在武的方面压一压金人的气焰,结果倒好,一场蹩脚的表演下来,让在场的大宋外交人士脸上无光,简直是自取其辱。当然,这是在场的赵惇、杨万里的感觉。
至于观摩的金国使团,他们并不觉得这场演武性质的示威秀演砸了,相反,他们实实在在感受到了表演中暗藏的杀机。只要想象一下,宋人有了这个可以俯瞰战场的神器,就可以居高临下,想射谁就射谁,这仗还怎么打!一时间,金人当中谁也想不出破解之法。
赵晊听了禀报,摇摇头,除了觉得憋气之外,倒不像赵惇那样垂头丧气,宋金两国抗衡了这么多年,赵晊也知争一时短长并无多大意义,故而也并不多作责备。
但随即就有人弹劾茅庚贸然改装弓弩不利实战,观茅庚此人,多有投机取巧之举,其人又是归正人,难保与金人没有瓜葛,对待此人不可不多一个心眼,以免贻误大宋。
此言一出,附和的声音便多了起来,本就有人觉得要靠热气球杀敌有些误入歧途,自古征战最终还是要靠堂堂正正的两军阵前对决,投机取巧绝非强军之道。凭空来一个茅庚,让最近的朝政有些走入歧途,一时间茅庚便成了一些人口中“投机取巧”、“希图幸进“之人,连攻取夷洲也成了一些人攻击的靶子,罪名是煽动官家妄动刀兵,居心叵测云云。
不过宰执们都心知此事怪不得茅庚,茅庚当日就说热气球有若干弊端,而弓弩固然有改装上的瑕疵,但此次主因还是兵士过于紧张才导致操作失当,就事论事,此事并不能怪茅庚。
赵晊也知此事并非茅庚之过,据说茅庚反倒是不太赞成这次表演。但茅庚是归正人,来历大有疑点,他自称技艺一概出自师门,然而谁也没有见过他的师尊,看来此人不能不预为提防。总之万事以谨慎为要,为君者更是如此,赵晊本就多疑,被臣子们一番起哄,心中便对茅庚更多了一份疑虑。
对于赵惇的出乖露丑,赵抦表面上也是一副心有戚戚的样子,内心中却以为是赵惇咎由自取。相比起来,赵抦更相信茅庚的解释。其一茅庚从来就没有将热气球当成什么了不得的神兵利器,其二茅庚对于弓弩改装的解释也很是合理,只因御前工作所的工匠虽然手艺精湛,但毕竟所制零部件无论材质和一致性,都不能尽如人意,此外一件兵器需要经过实战检验才能最终定型,只能说这次加装棘轮的改装有些仓促而已。
因而赵抦这个团队谈起此事,完全是另外一种气氛。
其中韩侂胄根本就对这一次接待金使的蹩脚安排嗤之以鼻,评价道:
“我大宋耿耿于在两国使节交往上要压金人一头,说来倒也无可厚非,但在下以为,文斗倒也罢了,斗赢了可以传为趣闻笑谈。但此次贸然演武,不过是为了那点微不足道的虚荣,实为不智。我大宋迟早要与金人决一死战,以雪靖康之耻,这种斗气的法子,委实谈不上有何裨益。”
茅庚心说,韩老哥说得不错啊,国人一向都崇尚精神胜利法,从大宋一直到后世,皆是如此。试想一下,就算是诗文压过金人一头,那也只是聊以自慰,丝毫也不损金人一根毫毛。不过这些金人也确实是膜拜大宋才子的文采风流,丝毫不觉得大宋在诗文上显摆是故意要打他们的脸,反倒是对大宋才子们倾慕有加,这恐怕只能说是金人仰慕大宋文化,或者说自甘下贱。不过这一回演武示威,则纯粹只能归结为精神胜利法作祟,就如韩侂胄所说,在战场上得不到的,想在两国斗气中争回面子,除了暴露底气不足,就只能说根本就失去了恢复的雄心。
茅庚此时也不好说什么,在一旁的江伯夔则感慨道:
“韩大人说得好!靖康耻,犹未雪,我辈与金人,总须大打一场,见一个真章。如此斗气般的演武,就算演好了也不值得高兴,难道一场演武下来,金人就能怕了吗!”
韩侂胄笑道:
“伯夔啊,你比你兄长伯虎强多了。唉!你那兄长,中了武状元,居然对征战心生怯意,非要再考一次文进士,也算他有才,让他又高中了。不过我大宋要都象尊兄那样,北伐大业只怕大是堪忧啊!”
江伯夔的兄长江伯虎在淳熙八年高中武举状元,但江伯虎竟然在三年后执意参加“锁厅试”,又中了文进士,大宋重文轻武可见一斑,倒不是江伯虎一人之过。
赵抦一见扯得远了,连忙换个话题:
“本爵试过改装的弓弩,端的是好用得很。那些人将改装弓弩说得十分不堪,真是糊涂。”
韩侂胄顺势建议道:
“国公所言极是!别人怀疑改装弓弩的威力,我韩侂胄就从未怀疑过。不如正好趁着这次改装弓弩受人非议,顺便请求朝廷将所有的改装弓弩拨给征台的官兵。国公以为如何?”
茅庚此时受人非议,听了韩侂胄所言,处处都向着自己,心头顿时生出了丝丝暖意。也不知官家对自己是什么心思,不用说在信任度上必然大打折扣。同时可以肯定,太子赵惇是不爽自己的。赵抦当然还是会向着自己,但韩侂胄千般示好自己,倒有婿乎意外。不管怎么样,韩侂胄还是够意思,而且说话也不算无的放矢,只是满口都是鹰派腔,让茅庚稍稍有些腻味。
回到家中,顿五便报知蔡荐文今日让人送来了八只传书鸽,其中更有两只种鸽,而且此君不但送来传书鸽,还特意送了一个驯鸽的人过来,茅庚心说,此君为了一个花魁竟然痴心若此,也委实是难为他了。可随即一想,真要是痴心一片,以蔡家的财力,应该为人家花魁赎身才对。不过大宋这些公子哥儿的做派,不是自己所能理解的,看来临安实在是差一份娱乐小报,以至于八卦新闻的传播力度还是稍微欠了点,嗯,这有点遗憾。你别说,后世的花边新闻,倒也是一道开胃小菜,天天看八卦不觉得,天天看不到八卦就格外怀念。
据顿五说,姜夔离开了临安,去了合肥,蔡荐文已经打发人去请他了。呵呵,此人有趣,倒是可以结交之辈。
茅庚好奇,便去看传书鸽。驯鸽的人名叫钱喜,年纪只有四十二,但看起来像一个小老头似的,但说起传书鸽来,就两眼放光,滔滔不绝,瞧他对驯养的传书鸽呵护有加的样子,倒是令人十分放心。再仔细看时,这传书鸽跟后世的普通鸽子并无两样,但蔡荐文既然说这传书鸽可以千里传书,那决不会有假。现在第一时间要开通的就是临安到新化的信鸽通讯,茅庚思量片刻,便让顿五买两个仆人跟着钱喜学驯鸽之术,然后设法尽快开通与新化的信鸽传书。
傍晚的时候,文元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茅庚忙问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