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潜入(1 / 2)
之后的日子里,春莺手脚十分勤快,跟在桂婶身后忙上忙下。
白镜有时会有意无意地去后院溜达一圈,她注意到春莺其实很多粗活儿都做不来,比如像砍柴劈柴挑水这样的事情,春莺身子柔弱经常搞砸,牛宝与田财便总会上前帮忙,并把这类事情包揽下来。但春莺心儿很细,极其擅长照顾人,收拾打理东西十分麻利熟练。
白镜越加笃定,春莺绝对是大官大户家的一二等婢女。但她白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忙于练功,无法花费太多精力在春莺的身上,便暗暗对蓝盈盈交代了一番。蓝盈盈也对春莺的身份存有疑心,听了白镜的吩咐后,她表示一定会留意的。
而每天晚上白镜从死崖那儿练功回来,白吟书总是会在竹阁楼下等她。
白镜其实很困,恨不得马上回房洗洗睡了。但她看在科举试期将近,白吟书难免心里有些焦虑的份上,便忍住困意按捺脾气,笑嘻嘻地同他胡吹海侃几句,尽自己绵薄之力替他缓解压力。
白吟书也知道她很疲倦,因而每次都不会耽搁她太多时间。
这一天晚上,月挂丛树头。
白镜从死崖顶下来,在经过青石寨时,没来由地想到讨厌鬼卫辞这些天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禁稍显怅惘。于是,她停在与青石寨毗邻的高高山坡上,伏下身子盯着寨子里的情况。只见放哨与巡逻的土匪仍在兢兢业业地注意着周遭的情况,光从外面瞧并不能看出什么。
她啃着手指头纠结了许久,最终决定冒险进去看看。她飞身迅疾潜进青石寨后方的那个孤零零小院,里面果然一片黑漆漆。
鉴于以往被算计的悲惨经历,白镜尤其谨慎地耳朵贴近房门听了听动静,进而轻轻推开门,一眼便看见了立在模糊夜光中的那一扇被画得惨兮兮的青竹屏风。
她摆出一副嫌弃至死的神情,觉得卫辞也太抠了,连一扇屏风都舍不得换。紧接着她又想到以前卫辞曾说过一句死不要脸的话,说什么要给青石寨换一个金牌匾,这样能显得寨子更阔绰一点。
换个毛啊!
到现在青石寨的大门上,别说金的了,就连烂木头匾额都没有,光秃秃的,别提多寒碜了。
白镜瘪瘪嘴,越加觉得卫辞抠门。她悄悄关上门,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屏风前观赏了下自己的奇丑杰作,继而目光透过屏风锁定了那张挂着青纱帐幔的床。
到底卫辞有没有睡在里面,她不敢妄下判断。
因此,为了保险起见,她甩了甩左右脚腕子,深吸一口气,抬起右脚面抵起那扇屏风的下端,使它稍微离地,之后迅疾一个反身转用力送去一脚。屏风受到冲击,斜着打向床,将那层帐幔从中间整齐地削断后,仍奔着墙面飞去。激烈的撞击声迸发出来,屏风噼里哗啦地碎裂了一地。
白镜没作停留,脚尖点地一跃而起,踩在软软的床上死命地又蹦又跳。跳了三四下后,她就停下来了。
床上并没有人。
明明她是不想卫辞藏在这里坑她的,可当发现房内真的没人后,那一瞬间,她却感到很失望。失望之感一冒出来,她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怎么会觉得失望呢?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啊。
白镜深觉郁闷,颓丧地一屁股坐到床上,思前想后,终于想到了合理的解释。肯定是因为她使劲踩了老半天都没踩到卫辞那个老贱人!
这么一想,她心里便释怀了不少。接着,她环视了房间一圈,见屏风被毁、帐幔被削、床上还留有她的脚印,心情顿时变得十分愉悦。她哼着歌儿从床上跳下来,大摇大摆地走向门口,抬起一脚把两扇门全部踹飞,之后才离开青石寨。
待白镜回到白云寨,白吟书照旧站在阁楼下百无聊赖地看着夜空发呆,见她回来了,笑着迎上来道:“今天累不累啊?”
白镜刚想回答,却瞄见蓝盈盈从后院暗色中向这边款款走来,身后还跟着春莺,手里稳稳地端着托盘。她便转向那边,笑着道:“盈姐姐,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蓝盈盈掩袖笑回:“大当家和少爷不也还没睡吗?不过,这些天真是难得看见少爷出门,怎么感觉变瘦了,是不是桂叔没有好好照顾你?我得告诉桂婶去。”
白吟书听后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哪有变瘦,是盈姐姐的幻觉。”
蓝盈盈侧过身去,给春莺让开道。“你俩整天都那么累,这可是春莺专门为你们熬的清鸡汤,快趁热喝了,补补身子。”
春莺走上去,将放有两碗清鸡汤的托盘递到白镜前面,恭敬道:“大当家……”
白镜捧起一碗轻轻嗅了一口,香气浓郁。
接着春莺转向白吟书,紧低着头道:“白少爷……”虽然她已经在白云寨住了好些天了,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白吟书,不禁有些紧张。
“麻烦你了。”白吟书将另一碗端起,彬彬有礼地道谢。一刹那,白吟书那俊秀的模样以及温柔的声音悄悄触碰到了春莺的小心脏,令她脸颊微红,羞涩不已。即使是在夜色里,由于白镜时刻对春莺怀有警戒之心,所以很敏感地捕捉到了她的细微表情。见此,白镜悄悄勾起唇角,而后仰脖一口干了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