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关于占有(1 / 2)
沈翼天的吻很短却很用力,两人牙齿猛然磕在一起,力道让彼此都疼了。
前后不过两秒钟,钟辉扬错愕之后,立刻抡起胳膊扇开他。
钟辉扬怒吼:“你丫发情能不能挑个好时辰!”挣扎着站起来,站在楼梯前略一犹豫,腾腾腾往楼上跑。
沈翼天被钟辉扬尽全力的一掌扇得脸颊火辣辣的,眼看钟辉扬要走开,立刻跟着也往上跑。
钟辉扬跑了几步,一看这人还跟着,愤怒又无奈地“嗐”了一声,转身又往楼下跑。沈翼天急忙也跟着往下跑,钟辉扬一个趔趄没踩稳,沈翼天马上伸手扶住他,手却被人触电似的甩开。
两个人来不及说话,闷头跑,到消防楼梯底下,楼梯口脚步声杂乱。钟辉扬站住,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掏出自己的名片和贵宾卡,拿着往外走。
酒店的安保系统全面启动,搜寻往聚光灯里插了一把叉子的罪魁祸首,大堂内全是人。
保安拦住沈翼天:“嗳,你哪儿的?”
沈翼天没说话,钟辉扬转头,贵宾卡冲保安一闪道:“他我朋友,撞到脑袋了,我送他去医院。”精神病院!
保安怀疑地看着,但毕竟他不是警察,没权利拘留客人,只能让人过去。
钟辉扬被夜风一吹,昏沉的脑袋清醒不少,一想到今天的事就一阵怒火中烧,大踏步往车库走过去。
城市的灯光下,钟辉扬的背影修长漂亮,走路姿势气势十足。
他现在不知道怎么办。按理说他应该回去,可是回去能怎么说,说自己被外星人劫持了都比被自己的同居室友抢婚了好一点。
靠。他这时才想起来那个吻,伸手掏出纸巾擦了擦嘴。小爷居然被男人吻了!
钟辉扬满脑子都是神兽在狂奔。
沈翼天在身后看见了他的动作,脚步一滞。他知道那是嫌他脏了,可是以前的陛下从来不会嫌他,两个人第一次的时候滚在草丛里都没有嫌弃他脏过。
沈翼天看着钟辉扬怒气冲冲地捏着钥匙按开车门,坐进去,车门还开着。
沈翼天犹豫着,钟辉扬坐在车里死捏方向盘,也不说话。
停车场里阴凉而空旷,惨白的日光灯在头顶亮着,气氛沉闷。
等了许久,钟辉扬终于忍不住了,大喊:“还傻站着?给我滚进来!”
沈翼天机械地走过去,坐进平时坐的副驾驶位,关上门。
钟辉扬这车开得惊心动魄,时速飙上一百,开F1的劲头都用上了,不一会儿就回到别墅门口。
钟辉扬道:“下车。”
沈翼天沉默着下车。
钟辉扬拿出一颗烟,叼在嘴里,掏打火机。这衣服兜里什么也没装,他掏半天没掏着,干脆张嘴把烟咬成两半,用牙齿把整根烟都撕成碎片,一点点吐在烟灰缸里,跟嚼某人的肉似的。
沈翼天就站在车门前,静静地看着他。
别墅庭院外有一盏路灯,昏黄的灯光照着沈翼天,在他身后勾勒出一层朦胧的金边,显得身影更高大了。
远处传来蝉鸣声,一声声,叫的人心烦。
钟辉扬不是爱抱怨的人,越是愤怒,越是安静。
他沉默着折磨那根烟,听着蝉鸣之外远远的海浪声音,觉出空气里的闷热。
等会可能会下雨了吧。不知道我爸现在什么表情。方叔叔什么的,都给我滚犊子算了。方岚你个泼妇,小爷明天估计得给你负荆请罪了。妈妈,对不起,其实我真的不想跟一个我不爱的女人结婚,我怕像爸爸一样辜负人家。今天这事情还真是莫名其妙地遂了我的心愿啊。
钟辉扬胡思乱想半天,一抬头,沈翼天还跟雕塑一样站在原地。
钟辉扬看人一眼,关上车门,开车进屋,把车放进小车库里出来,一看,沈翼天站在别墅大门外,没有往里面走的意思。
爱进不进,不进正好。钟辉扬冷哼一声,打开屋门进去,砰一声关门。
钟辉扬站在门后愣了一会儿,从茶几上找到火机,点燃一根烟,坐在沙发上抽烟。
屋里安静得让他快要抓狂,脑子里嗡嗡嗡像捅了马蜂窝一样响个不停,拿烟的手指有点颤抖,烟灰掉在他的西装裤子上。
钟辉扬低头看着那块昂贵的布料慢慢被烟灰烧出个洞,迟钝地站起身,把烟灰抖落,随手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伸手一件一件脱衣服,像是剥掉身上一层层的束缚,逐渐解放。
从小,他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却也是在家庭冷暴力中长起来的敏感的孩子。他听话,温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让去牛津就去牛津,让娶老婆就娶老婆。
可是他也曾经在暗夜里跟着一群混混公子疯狂飙车,也曾在酒吧里放纵地吼着摇滚敲打鼓槌,也曾哭过笑过疯狂过。
他跟那些公子哥们唯一不同的是,他比他们所有人都要清醒。不管昨晚做过什么,他第二天必定衣冠楚楚微笑得体地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一个人清醒太久,也会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