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23（2 / 2）

“……”陈燃就瞥了眼路易斯，咬牙回答，“不是。”

是那位皮肤黝黑的小孩子，他朝着陈燃善意地笑起来，用他那干涸出血的嘴唇：“谢谢您的面包和水。”

“不用谢。”陈燃摸摸他脑袋，“不是应该在教堂吗。”

“修女是假人，坏人。”男孩说，用小小的手指头抓着面包，“他们是坏人。”

陈燃猛然愣住：“抱歉，对不起。”

“为什么要抱歉。”

“我把你交给了坏人。”她眼瞳里有厚重的水包围着，硬是不落下来。

“不要抱歉，你如果不给我面包。”孩子抓住她的手回答，“我就活不到现在。”

陈燃做完医护工作，撩开帐篷出去透气。

看见傅谌明正坐在木桩下，用纱布将左手紧紧缠起来，嘴边还叼着另条纱布，脸被黑泥占了满边。

她用冷水沾湿麻布，慢慢走过去：“上尉。”

“吃了吗。”

“吃了。”陈燃回答，弯腰，伸手过去，用麻布轻轻擦着他的脸，“你的脸很黑。”她解释。

“……”傅谌明抬眼，明亮的眼睛正正对着她。

一时间没回答。

只觉得脸颊很痒。

他快速缠好左手，开口：“你可以用力点。”

“噢。”陈燃笑了下，“你确定吗。”

“……”傅谌明抬手，轻轻扣住她的手腕，“我来吧。”

“行。”陈燃立马缩回去，朝着空气慢慢呼出口热气来。

“你刚才哭了。”他回答。

“嗯，差点。”陈燃低头笑了下，“很奇怪吗。”

“感觉有点。”傅谌明叠好麻布，方方正正的，“我以为你看透了这些。”

“没。”她找了块枯木，盘腿坐下来，“我有个噩梦。”

这次傅谌明先提醒她：“上次你对我说你父母的故事，后来你朝我生气了。”

陈燃闻言，噗地笑起来：“好吧，我不会的。”

“说话算数。”

“没问题。”陈燃侧头看着他笑，“一言为定。”

“那可以和我说说你的噩梦了。”

“嗯。”陈燃把玩着一根树枝，“我算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有次我出去给他们买东西吃，回来后发现孤儿院已经着火了，一个孩子都没救出来，就我活着。到现在做梦，我都能听见他们的哭声。”

他慢慢开口：“怪不得黑眼圈这么重。”

“……”陈燃捂住眼睛，咧嘴笑起来，“不会吧，没这么严重吧。”

傅谌明弯嘴笑起来，她侧头望过去，肩膀却被对方轻轻搂住了过去，脑袋靠在他腰间，陈燃清晰地闻见了他身上的某股火.药味。

他长出口气：“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什么。”

“从城市到这里，都这么神经质地笑。”

“……我没神经质。”可陈燃没再笑，脑袋却靠得他更紧了。

“后来我发现这里可以暂时缓解做梦。”陈燃说，“因为忙不过来，倒头就睡，谁还在乎梦是什么东西。”

“没错，这里是可以……”他停声，“所以你想一直待在这里吗。”

“不知道，我是个摇摆不定的家伙。”

“嗯。”

“你赞同做什么。”

“我没有赞同。”傅谌明解释，“我只是通过你更加了解了你，所以嗯了。”

“噢，看来您是有点喜欢我了吧。”陈燃昂头盯着他。

傅谌明眉头略微挑起来，当下没正面回答这问题。

陈燃哈哈两声：“路易斯经常说你情商低，我也觉得你智商很高，情商却很低。”

“看来我明天需要找路易斯好好聊聊。”

陈燃开始冒冷汗：“额，千万别和他说是我说的。”

“不会。”

陈燃站起来伸懒腰：“您还不睡吗。”

“不，今天我值夜。”随后他把纱布紧紧在右手上，“你去睡吧，如果睡不着，怕做噩梦，可以接着留下来。”

陈燃想几秒：“那我先陪你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