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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之前被她们救了的侍卫,带着殷晓君从屋顶上跳下来,默默站到一旁。
“谢谢娘娘的救命之恩,此后生死皆是我自己的造化,若侥幸学有所成,愿肝脑涂地报答娘娘的恩情。”殷晓君跪在地上,含泪磕头。
那府衙来之时她恰好醒来,就在这禅院后方。听到侍卫出声不准府衙进禅院,她便知晓自己有救了。
如今她只想活着,什么表兄和过往都不去想了。
自外祖一党倾覆,她便日日担惊受怕,怕自己被抓去流放怕自己被斩首。
殷晓君连磕了三个响头,见陈良妃不做声,便又说,“这条命是娘娘给的,日后我便姓陈。住持让我以男儿身份,留在福安寺当俗家弟子,随他学医救死扶伤。”
“太吵,送她回去吧。”陈良妃不耐烦摆手。
殷晓君又磕了几个响头,被侍卫拎起来跳上屋顶消失在月色下。
苏绾扭头看了眼,吞下口中的糖缓缓站起身,“我去洗漱,你也早些睡。”
“去吧,我再看一会月亮就去睡了。”陈良妃摆手。
苏绾活动了下肩膀,转头去洗漱。
她走后不多会,那侍卫回到院子里站在阴影底下复命,“住持过几日会给她申办户籍。”
陈良妃站起来,扭头回禅房,“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不必,在下多谢娘娘关心。”侍卫的脸烧起来,僵在昏暗里不敢动。
“你身上哪处本宫没瞧过。”陈良妃失笑,“住持的医术甚是高明,他给了我不少治外伤的药,我看看你的伤是否还需要上药。”
她知道后宫妃子不可跟侍卫往来亲密,也未曾觉得此举有何不妥。
人是为了救她才伤的,她不过知恩图报而已,不做他想。
自己是皇帝的妃子,即便皇帝现在就驾崩,她也没法再嫁他人。
她亦不想这事,安生活到看着苏绾出宫就够了。
“是。”侍卫低着头,跟她进了禅房。
伤口还没彻底好,他带了药跟着的,只是不放心她才向太子提了申请赶来。
房门关上。
苏绾从洗漱干净从后院出去,不见陈良妃,摇摇头回了自己的禅房关上门。
福安寺住持留下殷晓君当徒弟学医,这个走向偏离原著十万八千里远了。自从北境一战打赢,好像每个人的命运都产生了改变。
希望太子再努力一把,把韩丞相也撸下来。
韩丞相手里没有兵权,撸下来还是比较容易的。他一倒,兵权自然就拿到了。
现在就怕林尚书不跟韩丞相合作,徐太师一党覆灭他竟能全身而退,可见他平日之谨慎,所图之大。
如今太师倒了,手握兵权的将军又是自己的亲女婿,于他再有利不过。
只要搞死韩丞相,再利用好皇宫里一半禁卫,找到太子幽禁老皇帝的证据,就能以清君侧为名,诛杀太子。
皇帝的那些个儿子不管哪个上去,最后都是傀儡。
昏君误国,这种时候他上位就合情合理。百姓其实不管哪个当皇帝,他们只求吃饱饭,日子过得平安喜乐不被战火侵袭。
苏绾想到这,不禁同情了一把太子。
歹竹出好笋。
他那个皇帝老爹留了一堆的烂摊子给他,目的还不是锻炼他而是要他的命,可怜。
苏绾算了下出宫的日子,熄了灯放松睡下。
太子的速度不慢,监国不到三个月就撸掉徐太师,再有三个月韩丞相估计也能搞下来,等他登基自己就可以提早出宫。
不多时苏绾沉沉睡过去,发觉自己又入梦,人已经在赵珩怀里。他的手贴着自己的额头轻揉,那表情像是要杀人一般。
贺清尘站在一步外,一脸懵。
苏绾搞清楚眼前的状况,努力回想了下上次醒来之前的梦境,推开赵珩微笑看着贺清尘,“朕无事。可是吓到了?”
贺清尘摇头。
赵珩怀中一空,眼看着她又要去碰贺清尘,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紧紧跟着。
苏绾偏头看他,想起临睡前陈良妃说百姓不得与太子重名一事,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
他不会真的是太子吧?
应该不可能,他白天跟陆常林在一块的时候,没见陆常林脸上有恭敬。
而且他也没带随从,中元节汴京城内到处都是百姓,他武功再高也有可能会被暗杀的。
正好这事还能扣锅给太师余党,韩丞相清清白白忠君爱国。
想到这,苏绾觉得自己太疑神疑鬼了,她在梦里的身份是赵珩,却从来没人问她的姓名。
梦境是梦境,赵珩在现实里只是秦王安排保护太子的暗卫,说不定根本不叫这个名字。
苏绾敛了思绪,收回目光看向贺清尘,脸上流露出关切,“神医的伤势如何,可否让朕瞧瞧?”
赵珩抬头看向贺清尘,暗暗松了口气。
贺清尘不会在女帝面前宽衣解带。